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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眾兵吏一一領命,由楊瀝和左言安排著去執行任務了。

一片喧譁後,眾人紛紛散去,晏清毓看了看搖光,最後溫聲說了一句:“夜深露重,殿下多保重身體,早些回去休息吧。”

然後便離開了。

搖光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裡一瞬間掠過百般思緒,洛衍書瞧著她這樣子心裡卻不高興了,一把從後面箍住她:“不許因為別的男人難過。”

搖光低下頭,搖了搖頭,笑道:“我沒有為別的男人難過,我只是覺得人生無常罷了。”

愧疚,抱歉,卻又無奈。

接下來的日子裡,南陵府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南陵府府丞落了馬,順藤摸瓜,查出了好一樁貪腐大案,查的查,抄的抄,斬的斬。

那個溫柔儒雅的欽差大人一時間竟似換了一副面孔,手起刀落,殺伐決斷,毫不留情面,整個越州官場籠罩在一層巨大的陰影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直至後面好多年都不敢有人再去貪汙那賑災錢糧了。

與官場上的一片陰霾不同,民間陽光明媚,春光燦爛,直道昭安二年的夏天,是越州百年來最好的一個夏天。

而那賊人張覆,在午門被斬了首,一家子男女老少,男的充軍發配,女的淪為官奴。唯有一子張蹊,因學識尚佳,品行端正,為人良善,於學子百姓中頗有口碑,遂免其罪罰,只剝奪士籍,並勒令六年內不得入仕。

張覆下葬的那一日,張蹊才從渝州趕了回來,跪在其父墳前,磕了三個響頭,而後又朝著圍觀的百姓們磕了三個響頭,再無別的話語。

只是後來聽說這張蹊,卻再也沒有參加科舉入朝為官,而是尋了處偏僻的村鎮,開了個私塾,教導窮人家的孩子,也不強收束脩,只讓學生家長隨意就好。村民們問張先生圖什麼,他便笑一笑,說是為了贖罪。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血雨腥風過去後,越州呈現出了一派官清民睦的景象,士農工商,百業俱興。

越州百姓除了誇欽差大臣好,便是處處稱讚他們越州的福星,長公主殿下。說得多了,傳到了其他州去,其他州的百姓們皆豔羨不已。

盛安還有好些官員上疏洛衍書,請求大力賞賜天樞長公主。

洛衍書則拿著那些加急送來的奏摺,對搖光笑道:“這群老頑固,天天就知道讓我賞你,卻不知道我家底都快要被你掏空了。”

搖光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你就這麼點家底,怎麼娶我?你就說你還賞不賞了?”

洛衍書摁住她的腦袋就親了一口:“賞,賞,我把我自己都賞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每次這種時候,糯米都默默轉過身,覺得沒眼看,然後埋頭算著積分。

而帽帽則會用它肥短的翅膀捂住眼睛,大喊:“羞羞!羞羞!”

長公主府也就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帽帽喊“羞羞”的時候,清狂居不得打擾。

就這樣到了七月,越州一應事宜處理完畢,朝中諸事也頗為複雜,洛衍書也不好再借口躲在相國寺裡不出了,於是也就準備隨著晏清毓的欽差隊伍一道回盛安。

他們走的那天,搖光去送了他們。

三個人騎著馬走在前頭,隊伍遠遠跟在後頭,三個人什麼也沒說,就那樣默默行著,身後是殘陽似血。

終於行到了南陵府府界,晏清毓開口道:“殿下便送到這兒吧。”

洛衍書也點點頭:“回去吧,再送就要送到盛安了,無召入盛安可是要殺頭的。”

搖光白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到底在嘚瑟什麼,然後轉過身對晏清毓柔聲說道:“此去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搖光有些話想對晏大人說,卻不知晏大人可否行個方便,借一步說話?”

“殿下,請。”晏清毓微微笑了笑,點點頭,側過馬身,讓出一條路,然後兩人便往不遠處一個長亭行去。

第92章

搖光從來沒有為人送行過。

因為從前她未曾有過有牽絆之人,便也談不上分離。

這是她頭一遭送人離去; 還是送她兩世以來最在意最珍重的人。

她不知道和洛衍書說些什麼; 想來想去都只有前世一位作家的一句話:你走,我不送你; 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

又覺得說這樣的話不如不說,索性便讓他走,以後是怎樣,便是以後的事了。

然而晏清毓,她卻是有話要對他說。

兩人驅著馬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