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在掩人耳目的虛情假意上。”
洛媛低下頭,輕咬著唇,舉目間兩片花瓣一樣的薄唇跟著微微翹起。雖然他們之間一直沒有實質性的感情交付,但她清楚,何光熙喜歡自己。
不過,今天之後,那份清清楚楚怕是要成為過去了。
周旋在娛樂圈這樣一個名利場裡,且不說如今自己腳下的一席之地,但就她這些年的經歷,可以說比任何少女都看得透男人。
對於他們,看不見的才是“吸引”,看得見的只能叫做“手段”。可是從女孩兒到女人的路上,怎麼少得了“想方設法”四個字?
不過是男人自以為是的太簡單。
“我從來沒變過,是你今天才看清而已。”洛媛依然蹲著,一邊用毛巾擦乾淨他手上的血,一邊說,“六親不靠的人進了這個圈子,走到今天,連我自己都忘了我用了多久才換回爸爸生前寫下的每一張欠條。怎麼還能奢望自己做回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
何光熙的指尖慢慢伸向她的臉。
“洛小姐。”服務員的聲音傳進來。
洛媛起身去開門。
“何先生的手被碎玻璃劃破了,麻煩給處理一下。”
交代完,她便離開。
靜悄悄的洗手間裡,明亮的鏡子前,洛媛的手指抹著臉,一左一右,牽動嘴角露出微笑。
真人秀節目平均錄製時長基本在兩天左右,何光熙因為緊接著還有個品牌開幕活動,在上海又多留了一天。
回到家,已經是後一天的夜裡。
保姆車把他送到東城區的一個衚衕口,他下去之後徑直走進巷子,在門頭燈最亮的宅院前停下。眼前是個朱漆紅木雕梁的門頭,旁邊的石縫裡釘著門牌——8號。
他推門而入,晃得門上“何”字木牌叮叮噹噹的響。
“誰啊?”
從東屋裡出來個四十多歲四方大臉的婦人,梳著齊耳捲髮。蹭著臉頰下來的頭髮有幾個弧度,像是特意為了修飾臉型而留下來的,但遠遠看過去好像頂了一頭剛泡好的泡麵。
婦人看到院子當間兒站著的人,先是有些驚訝,不過一瞬間就變成了驚喜。
“胖胖!”
何光熙站在那兒,點點頭。
她接著收回剛邁出的那條腿,轉身朝屋裡說:“老爺子,老太太,你們猜誰回來了?”
正說著,何光熙已經走到她眼前,拉著門說:“胖嬸,你每次一叫我小名,我就有種認親的衝動。”
婦人笑得合不攏嘴,拍拍他後背說:“好小子,我要有你這個兒子就太省心了。”
“你放心,到時候我給潔兒找個比我還靠譜的,你就等著享福吧。”
胖嬸拉著何光熙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那咱們可說定了。我沒別的要求,嘴像你這麼甜就行。”
裡面的人還沒走到客廳,聲音就傳了過來,“自己的事兒還沒著落,就在這裡給別人保媒拉縴。”
若是像平常人那樣只用兩隻腳走路,何光熙也不是順風耳自然聽不出是誰,但一聽那柺棍敲著地面發出的嗒嗒聲,他就咧著嘴,叫了一聲:“爺爺。”
“沒我的份兒?”
“怎麼會,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叫,您就自己忍不住先問了嗎?奶奶。”
兩個滿頭銀髮的老人,一左一右相互攙扶著走到客廳。
男的穿了身深灰色中山裝,女的是件棗紅色大襖配黑色褲子。
“之前電話裡不是說爺爺高血壓犯了嗎?我瞧著,這精神矍鑠的樣子,很好啊?”
說著,何光熙回頭看了一眼昨天給他打電話的胖嬸。
胖嬸搓著兩隻手,樂呵呵地說:“許潔兒那丫頭也回了吧?我回家看看她。老太太我一會兒再過來。”
奶奶點點頭,胖嬸像是腳底抹油了一樣溜走。
何光熙跟著坐到奶奶旁邊,說:“你們以後想讓我回來,就直接說。別病啊災啊,怪嚇人的。”
奶奶拉過他的手,擱在自己手心裡捂了捂,心疼地說:“這孩子,大晚上的才到,手凍的這樣涼。”
老爺子坐在那兒,兩隻手疊在柺棍上,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
何光熙湊到奶奶耳邊,小聲問:“爺爺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你。”
“我?”他有些不解。
“家庭聚會的時候,你又跑到哪去了?”老爺子開了口。
何光熙笑嘻嘻的回說工作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