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於貴留下,給朕捏捏腿。”
於貴聞言,連忙把手裡的拂塵放下,挽起袖子跪到羅漢榻前給隆德帝捏起腿腳來。隆德帝半眯著眼說道:“這麼些宮女太監,還是你這手勁最合適。”
於貴笑道:“那是,奴才也是有自己的訣竅的,要是誰都能學會,不就枉費奴才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了嗎?”
隆德帝笑著伸手點點他的額頭:“你呀你!說吧,剛才那眼圈是怎麼紅的?”
聞言於貴呆愣了一下,然後咧著嘴說道:“奴才不是說了嗎?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被沙子迷了……”話沒說完就被隆德帝給打斷了:“行了,朕還不至於連迷眼和哭紅的眼都分不清楚,你是什麼德行朕還是清楚的,說吧,到底出了什麼為難事?”
於貴苦笑著搖搖頭:“皇上,您就行行好,別再問了,奴才沒法說啊!”
隆德帝“騰”的一下坐起來:“怎麼就沒法說了?你什麼時候這樣磨磨唧唧的了?趕緊的,快說出來,難道還要朕找人去查?”
於貴連忙伸手攔住:“別,別,皇上,奴才實話說了就是,只是您聽了可千萬別生氣。就是那天六皇子在殿門口不是把那個攔他的小太監踹了一腳嗎?六皇子當時在怒頭上,用的力氣稍微大了點,這小子當時就不大好了。他的上級都太監怕他在宮裡出什麼事晦氣,就讓他回宮外自家宅子去了。”
隆德帝沉聲問:“能守門的最少也得是五品太監吧?受傷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小江子是吧?受了傷怎麼沒找到太醫給他醫治?”
於貴尷尬的笑道:“這,這個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奴才原以為這個小江子出宮後找個大夫給醫治一下,這會子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一直沒見他回來當差,還以為這小子藉故躲懶呢,就讓小祥子去他家看了一下。誰想到……”於貴沒想到隆德帝竟然對陳江還有印象,如此一來事情就更好辦了。
隆德帝沉聲問:“可是那小江子不好了?”他記得那個小江子還算機靈做事也稱得上勤勉穩妥,心裡還是有些好感的。
於貴點點頭:“小祥子說小江子因著一直沒有找到大夫給醫治,如今也不過是勉強喘氣罷了,瞧著就是這幾天的事了!”陳江的病情自然沒有這樣嚴重,只是於貴特意往重裡說而已。
怎麼到了宮外會找不到大夫?隆德帝想到老六那個不大好的性子,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其中的關鍵,於是冷冷的開口道:“可是老六攔著不讓經歷的大夫給小江子瞧病?”
於貴連忙辯解道:“六皇子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不過是他身邊的太監瞧著小江子惹了自己主子不快,所以就藉著六皇子的名頭為難小江子罷了。”
“怎麼個為難法?”隆德帝皺眉問。
於貴輕嘆一聲:“其實也不用特意為難,只要放出話去說他得罪了六皇子殿下,這京城大大小小的大夫就不敢給小江子診治了。也虧得這小子有福氣,他的胞姐寧願變賣家裡的細軟也要買人參給他吊著命,要是換個狠心些的,說不定早就卷著家產跑了。他哪裡還能有命在?不過這事到底都是底下人暗自揣度上意辦的,六皇子說不得根本就不知情,皇上可千萬別因這事遷怒於六皇子殿下。”
隆德帝冷笑一聲:“行了,你不用給老六說好話,他的脾性朕還不知道嗎?小江子到底是朕的奴才,便是有什麼不好也輪不到他來發落。你先去傳個太醫去給小江子看看,務必要將他救治好。朕瞧著小江子做得很對,忠心耿耿的,該重賞才是。前些日子你不是說少了一個首領太監嗎,小江子回來後就讓他補上這個差使吧!”
於貴躬身應了,心裡卻在琢磨:看來皇上對六皇子也沒面上表現的那麼寵愛,要不也不會這樣明晃晃的打臉!首領太監在太監裡算三品,只比他這個二品的大總管低一級。乾元殿一向不設副總管,也就是說陳江這小子一下子成了這大康太監裡的第二人了。
只是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受得住這份福氣?於貴一邊派人去傳太醫一邊在心裡嘀咕著。
悠然和沈湉商量完了事情後,又坐車來到了陳家的宅子。饒是她心裡有一定的準備,在看到枯瘦如柴瘦的幾乎脫了型的陳江時,心裡也還是被狠狠的紮了一下!
眼前這人和她記憶中那個精神煥發的陳公公可真是大相徑庭,畢竟是曾經認識的,而且這人還幫過自己好幾次。悠然當場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問玉蓮道:“你可給陳公公把過脈了?情形怎麼樣?”
玉蓮輕輕搖了搖頭:“不太好,陳公公受的是內傷,那個江湖郎中給的方子也不大對症,耽擱了這麼久實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