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留我們在府裡暫住的事情說了,我家大爺非常高興,直誇弟妹賢惠周到,又說那院子挑的好,既清淨又方便。讓我好生謝謝表嫂。”
悠然笑著回道:“都是自家親戚,這都是應當的,不必這樣客氣。”
安氏又笑:“大爺說了表嫂肯收留我們一家子已經感激不盡了,客院裡的陳設鋪蓋已經非常破費了,旁的東西是決計不敢再讓表嫂破費的。因此讓我將一應使費給表嫂送了過來,這裡頭是五百兩銀子,權當我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還請表嫂莫要推辭。”
悠然連忙擺手道:“弟妹這是做什麼,快快收回去,咱們一家子親戚莫要如此外道才好。”兩人推辭了一番,悠然笑道:“知道表弟和表弟妹都是要臉面的,只是這銀子我實在是不能收。這傳出去,還讓人以為我們家連親戚的飯都管不起了呢。”
安氏回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一大家子也有大大小小十幾口子人,從現在到春闈還有大半年的光景呢,怎好白佔表嫂家這麼大便宜?”
這時,玉蓮在一旁笑了:“我瞧著這事再簡單不過了,你們也不必在這爭來讓去的。”
聽見她開口,安氏才將目光轉向這位林娘子,只聽玉蓮輕笑道:“我記著這松濤院是有直通府外的角門的,出去採買也便宜。那院子裡小廚房什麼的也都是周全的,何不自己自己開伙做飯。其餘的一應使費都不必從沈家公中走,這樣豈不兩全?”
其實悠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在眼下的這個世道中她不能主動這樣說啊,時人都很注重親戚情分,若是表現得小氣了真的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就是安氏何嘗不是這樣打算,仰人鼻息終歸不如自己做主痛快不是?只是她也不好上去就說自己開伙的話,好像嫌棄主家似的。如今有玉蓮這麼一摻和,這事就愉快的定了下來。
悠然讓安氏把銀子再收回去,以後松濤院和芍藥園那邊就自己開伙,這倆院子的花用一蓋不用沈家賬房操心,如此兩下都滿意。好吧,悠然承認自己是有些虛偽,可是這年頭大家都這麼做,有些時候她也不得不隨波逐流。
待晚上沈澤回來以後,兩下里又互相見了面,悠然這次總算是見著了許家這位表弟,只見其人長的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心想怪不得安氏孃家那樣不俗,卻願意嫁到許家來呢。
當天晚上少不得又擺了兩桌宴席,沈澤這個當家的回來了,這頓飯就算是正式為許家眾人接風洗塵了。
飯後,悠然問起許家舊事來:“咱們兩家說起來,關係也不算遠,怎麼這幾年就一直沒有走動來往呢?”
沈澤回道:“表舅在的時候,我那個時候也還在金州,兩家走的還近些。咱們父親去了的時候,還多虧了表舅聯絡了一幫舊親去給我撐腰做主,要不然以我當時的年歲也不一定能順利的承繼家業。只是父親剛走了半年,表舅也突然得了一場風寒去了。後來他家一直在守孝,走動的就少了。再加上,表舅母的性子,想必你也見識了,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何能進的了她的眼?就這樣,漸漸斷了聯絡。”
悠然知道沈澤說的雖然輕鬆,但是想來當初他肯定在那個白氏面前受過諸多冷落。要不然以他的心性不會主動地對長輩這般不敬,最起碼也會走一下年禮什麼的。想到這裡她遲疑的說:“我讓人給你送信你也沒回,我今日還開口讓她們儘管住下,這豈不是……”沈澤拍拍她的手:“不礙的,不過是留她們住些日子罷了。總要看許家舅舅的面子,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若是他們有什麼不妥當的,也不必太慣著。”
悠然看向他笑笑:“我明白的,不過我瞧著許家表弟和表弟妹還是講規矩的,想來錯不了大格去。”
就這樣,許家一家人就在悠然家裡暫住了下來。安氏沒有給白氏母女出洋相的機會,她直接託人請了一個從宮裡出來的姑姑教導銀蓮規矩。就連白氏也在許長輝的堅持下跟著學些禮儀。
雖然白氏素來張揚潑辣,但是這位姑姑以前可是在宮裡的慎刑司當差的,最會整治人,不過三五回,白氏就被她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更別提本來就道行不深的銀蓮了。不出倆月,悠然就覺得銀蓮已經脫胎換骨像換了個人似的。起碼,再見的時候是坐有坐相站有站樣了,過來請安時說的話也比較得體,眼神也不再那樣亂瞄,穿著打扮瞧著也都順眼多了。
悠然不得不佩服還是宮裡的姑姑會調教人,然後心裡更納悶了,這安氏能耐不小啊,能弄到這樣一位姑姑。要知道宮裡頭雖然每年都會放出來一批宮女和女官,但是這些人都是異常吃香,沒點本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