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罈子,悠然拍拍手,總算是大功告成。
只是林母每次到廚房看到這一溜的黑罈子,都想捂眼,無它,這些罈子罐子的也太貴了。悠然選了罈子鋪最好的罈子和罐子,每隻罈子三十文,還算可以接受。但是那些巴掌大的小罐子每隻就要五十文,林母聽了都牙疼。要不是顧忌著姑娘的面子,她真想當場讓送貨來的鋪子夥計再拉回去。
好在悠然一個勁的承諾下不為例,再加上這東西小心著用能用好些年,林母才漸漸氣平。
林母再去書院看望兒子的時候,除了慣常帶的乾糧、肉醬,又給兒子帶了一罐悠然做的醃豆角和滷雞爪等。林母笑著對兒子說:“你姐姐知道你讀書辛苦,特意用自己的錢買了雞爪、豬蹄滷好了讓我給你帶來,還有十個滷雞蛋,就怕虧著你。可香了,你吃的時候剝了皮用熱水過一下就能吃了。”
安然抓抓頭:“恩,聞著就香呢。娘,你回去替我謝謝姐姐。我在書院隨便吃點就好,別讓姐姐多花錢。”
林母欣慰的笑著說:“你姐姐自己有一百多畝地呢,眼看就要秋收了,你不用替她操心。再說了,從你姐回來,咱們家現在也寬泛多了,你平日裡在書院也吃點好的,莫要太虧著自己。讀書雖好,身體也很重要啊。”
安然點頭應了,告訴母親再過十天左右書院就放假了,叮囑母親不要再來了。林母應了,兩人又說了些話,林母就往回趕了。她是與鎮子上其他的學子母親一起搭馬車來的,晚了怕人家等著急了。
送走母親,安然帶著東西回到住處。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一個屋的幾個同窗都去書院的食堂吃中飯去了,只剩下一個李文博在那裡就著開水鹹菜啃著硬饅頭。
安然就讀的白浪書院位置比較偏僻,又建在半山腰上。周圍沒什麼賣東西的,學子們吃飯要麼自帶要麼就去書院的食堂吃。當然,大戶人家的子弟自然會有奴僕一日三餐的按時送來,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沒那麼嬌慣了,能吃的起食堂的還算是家境尚可的。許多貧寒人家的子弟連食堂也吃不起,只能是從家裡帶些饅頭鹹菜來吃,李文博就是其中之一。
安然將吃食往屋子中間的桌子上一放:“李兄,別吃那個了。來嚐嚐,我娘剛給我送的滷味。”
李文博為人雖然有些迂腐,但是因著與林安然一樣都是父親早亡,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因此兩人交情還算不錯,當下也沒有和安然客氣,接過安然遞過來的一根雞爪便吃了起來。啃了幾口之後,還誇讚道:“伯母的手藝又精進了。”
林安然笑著搖搖頭:“你這次可猜錯了,這些滷味是我姐姐做的。我姐還醃了一些酸豆角,可好吃了,就是稍微有些辣,你嚐嚐。”
李文博是個能吃辣的,他也不好意思緊著吃肉,這豆角酸酸辣辣的正好開胃,就著這個,他吃了一個林母帶來的大饅頭。安然知道他的性子,不時的塞給他一塊豬蹄、一顆滷蛋什麼的。
兩人正在那吃的不亦悅乎呢,同屋的其他人回來了。一個同窗抱怨道:“書院的伙食越來越差了,炒的菜連滴油花都沒有。”
另一個介面道:“可不是嗎?那湯都能照出人影來。”還有兩三道聲音也隨聲附和。
最開始的那個聲音推開門,看到正在大快朵頤的兩人,不由驚呼:“你們這兩個,竟然在這裡吃獨食當真是天理不容。”說完,迅速的從包滷味的油紙包裡抄起兩根雞爪一塊豬蹄。其他人也聞到了香味,紛紛蜂擁而至。
剛才還滿當當的桌子一下子就空了大半,只剩下一些饅頭和酸豆角。
還好安然手快,剛才在他們進來之前,就抓起來幾根雞爪,要不現在他也沒的吃了。
分給李文博一根,安然剛要啃手裡的雞爪。對面屋子一個穿錦袍的青年飛奔進來,搶了他手裡最後一根雞爪:“好啊,你們吃好東西竟然不叫我。”其他人紛紛對他怒目而視:“程子俊,你天天吃好的,竟然還來和我們搶吃的,真不知羞。”青年就當沒聽見,啃完雞爪,還就著酸豆角吃了半塊饅頭。吃完後還滿意的拍拍肚皮:“這豇豆醃的真好吃,清淡爽口。伯母手藝這樣好,安然你真有口福。”等其他人吃完第一波還想再拿的時候,滷味都已經被瓜分完了。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十幾歲的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平日裡在書院又沒有什麼油水。偶然間聞到肉味,誰還能忍得住?
你說什麼?平日的斯文有禮呢?
切,那是外在形象。聖人都說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都是同窗好友,你好意思吃獨食?
將好吃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