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冷笑著說:“母親不必著急,聽我慢慢和你說。”接著又將整件事娓娓道來:那個張老太太才來京城幾天就興頭的把自己的根基給忘了,她家裡哪有多少銀錢,不過是老家的百十畝地罷了。京中的這個宅子、傢俱和裡面的下人都是馮小姐的陪嫁。馮小姐只是將張大人的俸祿給交了出去,自己的嫁妝和下人們的賣身契都牢牢的握在手裡。張老太太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婦,還能管的了伯爵府裡調教出來的下人?不到半個月就撐不住了,一個勁的向兒子哭訴馮小姐不孝。恰好這時,馮小姐的姨娘過世了。母子兩人便覺得馮小姐失了靠山,張老太太就攛掇著兒子將她休了,再另娶佳婦。正好,張舉人趁著妻子去伯府暫住的日子,在外頭置了一處外室。那日張舉人又去外室那的時候正好被定安伯府的三少爺看到了,三少爺與大姑娘是同母所生,見姐夫竟然揹著姐姐做這等勾當,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當下就領著下人將那外室住的地方砸了個稀巴爛。
馮家小姐原也對張舉人有些失望,聽了這件事打定主意要和離,當天就把所有嫁妝都拉回去了。張舉人母子自然不願就這樣算了,還想著再鬧呢。接著就有人告他私納外室、貪贓枉法等罪名。這樣的從五品小官原也不必驚動皇上,吏部直接將他革職查辦,並奪了他的進士身份。所以他現在只是個舉人。
離了馮家的依靠,張舉人什麼也不是。被罷官以後,沒了俸祿,莊子都不是他的。看在外甥女的份上,馮家給他一條生路,乖乖的在和離書上簽字便給他一份盤纏讓他奉老孃回老家。張舉人無奈,人只有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才看得清自己,他深知大勢已去,只好在和離書上籤了字。拿著馮家給的五百兩銀子,帶著重病的老孃和表妹回了老家。
悠然說道:“這個張舉人但凡有點子自知之明就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小弟將來你成親以後,可不許學這樣的人。”
安然笑道:“姐姐放心吧,我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我倒有些納悶了,怎麼這些事姐姐都知道的這樣清楚?翰林院有哪些人還有像張大人家裡的事,姐姐竟然能將來龍去脈都整的這樣明白。”
悠然說:“翰林院的事情我是從你帶回來的邸報上面總結出來的,張家的事是那天去韓家的時候聽義母說的。馮家的大少爺娶得正是義母一個表妹的婆家侄女。既然那個張舉人是吏部的,那邊少不得找義父這邊通通氣。”
而此時,正在馮家別院修養的馮家大小姐正在給女兒做衣服。她的奶媽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剛才三少爺派人來說,那人在乘船回鄉的途中不幸遇到了暴風雨,船翻了,人也沒有撈上來。”
馮大小姐纖手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說:“好的,我知道了。去找個僻靜的寺廟給他做場法事吧,總歸是夫妻一場,我還是盼著他早登極樂的。”
馮小姐的奶媽答應著出去了,她沒有看到自家小姐的食指被繡花針刺中流出了一滴殷紅的鮮血。她將食指放進嘴裡,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口腔。她默默想到:原來這就是鮮血的味道,沒關係,上輩子所受的種種傷痛、屈辱她都要一一找回來,一切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第二日一早,一家子剛準備用早膳呢,就聽柳葉高興地進來回稟:“小姐,姑爺來了,給小姐和夫人帶了好些東西來呢。”
林母一聽大喜過望:“人在哪呢?”柳葉答:“在前廳呢。”於是林母便拉著女兒的手一起往前廳去了,該矜持的時候矜持,該大方的時候也不能退縮了啊。
前廳裡,沈澤正與安然在那裡閒聊,不一會就看到林母出來了,他急忙站起來請安:“兩年多未見,嬸孃風采依舊啊!”然後又看到了林母身後亭亭玉立的悠然,只覺得兩年未見,未婚妻出落得愈加清麗溫婉了。
是個女人就沒有不喜歡被誇獎的,林母聽了這話樂的合不攏嘴:“我一個老婆子了,談什麼風采不風采的?倒是你,在軍中呆了這兩年,看著瘦了許多,也黑了。你這會子過來,可用早膳了不曾?”
沈澤笑道:“還沒呢,惦記這裡的飯食許久了,起來後就直奔這裡了。”
林母笑道:“那就在這裡吃,芳草啊,去告訴廚房加兩個菜過來。”悠然介面:“我去廚房看一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定上
沈澤見悠然出去了,又轉過頭來對林母說道:“昨晚在宮中領完慶功宴回家時已經是深夜了,便沒過來打攪。我這一去兩三年,累的林姑娘等了我這麼長時間。因此,今天一早就過來,是想著和嬸孃商量一下,若是嬸孃同意的話,我近兩天就派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