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眨巴兩下眼睛,略有些為難:“明天我也要上晚自習呀。”
狄老師放過話之後,班上的同學基本上都回歸原先按成績排的座位。
只有蘇木一人,還堅持著固守最後一排。
這孩子得承受多大的壓力啊。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林蕊覺得自己還是識相點,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狄老師的權威,省得到時候蘇木夾在中間為難。
貝拉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好吧,趁熱打鐵。”
林蕊笑眯眯地試圖跟對方套近乎:“您是哪裡人啊?您說話聲音真好聽。”
貝拉語氣淡淡的,直接跳過去:“防空洞在哪兒?”
林蕊碰了個軟釘子,也不生氣。
作為相貌協會資深會員,美人在她這兒總有特權。
她連聲保證:“不遠,很快就到了。”
四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時,王奶奶朝外面探了下腦袋,小聲嘀咕著:“這姑娘像是在哪兒見過。”
週會計正在對賬,聞聲笑了起來:“哎喲,長成她這樣,見過了肯定就忘不了。”
跟電影明星似的跟電影明星似的。
這一走進來啊,整個屋子無論男女老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你你是不是想聽蕊蕊唱的那個歌?”江彬鼓足勇氣,一股腦兒的說下去,“我有你們《綠山牆的安妮》的磁帶,你要不要聽?”
鄒鵬扭過頭,目光盯著她的臉。
房間裡頭沒有開燈,天光又暗的很,江彬看不清他的神色變化,只覺得他的眼睛亮得可怕。
她下意識地咬嘴唇,聲音低沉了下去:“你留個地址給我吧,我回家把磁帶寄給你。”
鄒鵬微微蹙眉,聲音仍舊沙啞:“我不喜歡寫信。”
江彬笑了笑:“沒關係,你不用回信。我只是想為你做點兒什麼,畢竟你救了我的命。”
她仰起頭,聲音低沉而清亮,“你不需要回信。”
第2天一早,林蕊等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鄒鵬已經走了。
白班醫生都還沒來得及接班呢,天知道他是怎麼辦的出院手續。
林蕊看著病床上摺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歎為觀止。
小個子男生似乎有點兒緊張,站起身來期期艾艾:“老師是我們人生的燈塔,是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
狄老師笑了,看著男生搖搖頭:“你錯了,老師是那個背黑鍋的人,替你們做拉不下臉事情的人。”
教室裡頭髮出一陣譁然。
“在你們這個年紀容易衝動,感情用事,認為前程啊未來啊什麼,這些都是虛的,只有眼前的朋友最真實。”
她微微的笑了,“即使有人心中看重自己的未來,但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他也不敢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意見。”
成績好的學生,真的願意跟成績差的孩子坐在一起嗎?
不,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表面上看,先進帶後進,是全班共同進步的好辦法。
但是先進真的願意帶後進嗎?
高中學業繁重,大家的目標都是考大學。
成績好的學生壓力更大,因為他們接近大學的希望更大。
這個時候幫不上自己任何忙的同桌,反而需要自己花費額外的時間去幫忙輔導功課。
他真的高興去扮演這個助人為樂的角色嗎?
學習說到底是自己的事情。
“如果成績好的學生自己坐到後排去,成績退步了,請問你們的心中會不會有怨懟?”
教室裡頭又是一陣騷動。
狄老師輕輕敲著手中的教鞭:“這個問題你們不用回答我,自己回答自己就行。”
此時她已經在教室裡頭繞了整整一圈,停留在蘇木桌旁:“請問現在的你,還為自己的魯莽自鳴得意嗎?”
少年抬起頭,認真地盯著班主任:“我選擇的是跟林蕊共同進步。”
他的視線微微掃過自己的同窗,“我也沒有脅迫任何人,我認為高中生已經有能力,有覺悟,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班主任笑了,不予置評。
林蕊抓緊了雙手,正要站起身,教室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位穿著省實驗中學校服的少年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老師,我們想耽誤您跟大家三分鐘的時間,說點兒事情。”
校學生會要招新了,歡迎感興趣的同學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