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發生戰爭,天然的就要分主戰派和主和派。韋鵬雲便是那主和派的代表,登時搬出無數經典,來說明戰爭的危害。此時的國人,對土地沒有太大的執念。中原自是要緊,邊陲便無所謂了。尤其是遼東,除了人參貂皮烏拉草,也沒什麼很關乎民生的物資。又不是河套能養馬,端的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庭芳豈肯放過,大慶油田在東北啊,現在不把邊界線砸瓷實了,將來就指著個勝利油田?還要不要發展了!何況東北的漁林農牧樣樣拿的出手,誰丟誰傻!她還想把長白山給徹底撈進碗裡,那麼多無煙煤,全TMD是資源!
但是,現在確實不能打。庭芳聽了韋鵬雲引經據典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也懶的回擊。韋鵬雲見庭芳居然不做聲,頓時覺得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昭寧帝決定無視韋鵬雲那貨,把樓正回來道:“前線正在打,我們要預備救援,調何處的兵力去支援?”
九邊都是不能動的,女真敢衝擊,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跟蒙古人結盟?此刻能動的唯有五軍。但五軍那幫廢柴……只有中軍被徐景昌收拾了一陣,稍微能看。南邊的兵力不宜北調,氣候差太遠,適應不來。看來看去都無兵可動,難道要禁軍去支援邊疆?昭寧帝咬牙切齒,要過年了,老天能讓他安生兩天嗎?
正吵的沒個結果,大同與宣府的戰報同時抵達。昭寧帝拆開奏報一看,氣的砸桌子:“果然聯盟了!蒙古多年不敢進犯,此回聚集了三萬人襲擊大同,又有兩萬去了宣府。前後腳的,說他們沒有勾結,鬼都不信!”
袁首輔急的冒汗:“九邊兵丁減員一半,能否抵禦蒙古?”
高昌齊卻道:“若是隻有女真,還可請徐都督帶禁軍支援薊鎮,如今的行事,只怕禁軍不得離京。”
徐景昌道:“其餘四軍亦要佈防,大同距離京城太近了!”
昭寧帝暴躁的道:“凡是蒙古打來,就沒有一次完事兒的!少不得拖上三五個月。哪處都補不得那麼多精兵。”
陳鳳寧道:“陛下想到哪處掉糧草了麼?”
昭寧帝道:“還能哪處?運河有些地界都結冰了,唯有海運。我還說安徽今年剩點子糧食,趁著開春前,用糧食誘苦力興修水利,此刻少不得做二手準備。”又問庭芳,“江西有糧沒有?”江西到底多少存糧,外界一概不知。楊志初報多少是多少,真相恐怕只有庭芳清楚。昭寧帝瞭解庭芳,知道她這般有備無患的人,絕不可能只屯著賬面上那些糧食。
然而庭芳卻道:“湖北還沒打下來。我要是叛賊,就該趁火打劫了。糧食能調一點,也不能全指著江西。湖廣今年保本就不錯了,先調各省府庫應急,再往南洋採買。棉衣就只能靠江西了,八百里加急過去,叫江西全境的成衣廠三班倒,全力開工。”
高昌齊又道:“馬往何處調?”
徐景昌道:“把五軍的馬挪一些過去,尤其禁軍,橫豎我們也是守衛,難以出城應戰。”
昭寧帝道:“我可是叫窮神盯上了,國庫裡好容易攢了點錢!”又使太監去喊內務府的官員,欲問內庫還有多少銀兩。
庭芳頭痛的道:“東湖歲入還未入京,截其歲入去南昌,以供棉紡廠開支吧。”
昭寧帝苦笑:“今歲東湖港盈利才多少?”
庭芳道:“五六萬兩,先救急吧。”說著庭芳也有些來氣,要不是被太上皇跟平郡王禍害一氣,她的東湖港怎麼可能才五六萬兩?那年他們在東湖時,已過十萬兩。破壞比建設快多了!五六萬兩,也就夠買點棉花了。
饒是昭寧帝臉皮不薄,也覺得難看。本來庭芳的俸祿他就欠著,東湖港是太上皇封給庭芳的,歲入便是她的私產。他二哥非要伸爪子,逼的庭芳去了江西。這麼許多年,到今年才有點殘羹冷飯,又叫挪去江西了。
棉衣還好,只消準備一茬兒,就能先應付。糧食兵器卻都是消耗品。鐵庫存也不多了,原想著明年用於造船,計劃少不得調整。除了這些,還有馬匹、彈藥,以及連庭芳都無力解決的糧草。昭寧帝只得螺螄殼裡做道場,趕緊喚了戶部的人來,清點各處庫存,看怎生調糧最省事。
打仗就要算賬,昭寧帝幼時就恨死了戶部的那群尸位素餐的廢物。此刻果然又出岔子,賬目亂七八糟。緊急調人來清理。又有欽天監奏報,今夜到明天可能有暴雪,謹防城中百姓房屋塌方。劉達聽了,趕緊道:“臣先帶兵丁並五城兵馬指揮司的組織人掃雪。省的壓塌了房子,又要拿錢拿糧來賑災。”
嚴鴻通道:“城中還好,只怕京畿的茅草屋。”
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