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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信任,更可以說是對他的不滿。

庭芳的確是不滿的,青樓不可能一封輕飄飄的聖旨就能禁絕。直到後世,各種變種依然滲入華夏的每一寸土地。庭芳所追求的結果,從來就是儘可能的避免逼良為賤。有些人活不下去了,有些人想要快錢,哪怕有些人好吃懶做都沒關係,都是自己的選擇。但迫於淫威,迫於強權,被拖入泥淖、無法爬出,就過於殘酷了。

只要沒有賤籍的存在,那就從法律上給妓女從良開了一個巨大的門。沒有人知道你過去是不是妓女,換個地方,完全可以重新開始,如果你能活的下來的話。庭芳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從此再無逼良為賤,但至少持有良家身份的瘦馬們,存活率確實比妓女高。能做到天下盡瘦馬,一樣是巨大的飛躍。

因此,庭芳不介意有人殺老鴇,但庭芳很介意淮揚知府藉著她的名頭去殺老鴇。真以為權臣的名頭是那般好借的麼?真以為權臣是那般好攀咬的麼?想讓權臣替他開闢青雲路,就這麼點代價?還潑得權臣一身水?庭芳冷酷的嘲諷:太不守規矩了!

所以庭芳要王虎去殺劉永年。官場當然有一套不言自明的黑話,淮揚知府猜到了正確答案。他有些發慌,尋了機會蹭前擦後,想與王虎套近乎。王虎畢竟是武將,搞不清楚文人間的彎彎繞繞,但他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剛收了他三十萬兩的鉅款,不好表現的太冷漠,只得周旋。卻是將此事細緻的報於庭芳。

劉永年父子並族中幾位積極造反派一夜間人間蒸發,劉永豐嚇的冷汗直冒,幸虧投誠的早,否則今日就得跟著劉永年作伴去了。那女人真心狠!淮揚依託京杭大運河,素來訊息靈便。早知她得勢時,族裡就猜劉永年要倒黴。她偏偏按兵不動,劉永年等人每天都活在恐懼中,伴隨著那萬分之一的庭芳忘記過去的希望,煎熬。劉永年的頭髮,一根根的白,比劉永豐喪子時一夜白頭還要看的可怖。因為那時候的劉永豐,無非是再沒有比當時更壞了,而劉永年則是時時刻刻都在想,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可怕?

錦衣衛破門而入時,劉永年反倒鬆了口氣。第二隻靴子落地,消瘦佝僂的他,覺得死亡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楚岫雲的死,昭示著他的生命即將終結。可是他沒有辦法轉移財產,更沒有辦法逃亡。他被巨大的權力釘死在案板上,等待著刮鱗片去皮、抽筋剝骨的命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劉永年在庭芳得勢後才知道,什麼叫做看透一切,卻無可奈何。那種泰山壓頂的力量,與他是否掙扎毫無關係。沒有人可以抵禦絕對的權勢,就像當初被困會芳樓的庭芳一樣,奴顏婢膝是能做的全部。可現在劉永年不是落入庭芳手中的籌碼,而是死敵。

劉永年不是沒有後悔過,如果當時不想著算計劉永豐就好了。庭芳是條真漢子,同樣得罪過她的劉永豐,跪的及時,心中擺著大志向的她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了。如果他的貪慾沒有那麼大……如果他願意認真跟庭芳合作……是不是結局會有所不同?

可是沒有如果。劉永年知道他死定了。

但劉永年和他的同夥沒想到庭芳會那樣狠,針刺、拶指、皮鞭、夾棍、烙鐵,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活不下去的時候,等來了最令人膽寒的刑法。凌遲。

昔日,他當著庭芳的面,凌遲了思思。是懲罰思思的反抗,亦是恐嚇會芳樓裡所有的女孩,尤其是低眉順眼也難掩傲骨的庭芳。他真的沒有想過,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可以絕地翻身到這個地步。居然可以從最低賤的妓女,做到了最高貴的太傅。身兼東湖郡主與定國公夫人的太傅!

肉被鋒利的刀,一小塊一小塊的片下。劉永年喪失了所有的感覺,只剩下痛,鋪天蓋地的痛。被緊緊縛住的手腳,讓他求死不能。錦衣衛的手法,比他請來行刑的人好太多太多。思思不過一日一夜,可他已看到三回陽光升起。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什麼時候……才能……死?

接連的慘叫,傷的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聽到劉永年喉嚨裡迸發的奇怪的響動。掙扎越發無力,連每一次被刀劃過時本能的繃緊都快消失不見,可他還是活著。

第四次太陽昇起,劉永年泣涕橫流的在心中哀求:我錯了!我錯了!我認罪!我該死!

葉太傅……你怎樣才能……放過我?

第430章 汪汪汪

劉永年的屍體被扔出來時,只剩一副骨架。凌遲三千刀,正經錦衣衛的標準流程,是一刀也不能少。聽聞得罪過庭芳的人是如此下場,淮揚知府驚的覺都睡不安穩!

十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