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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一通忙亂,將望媽媽兩個安頓下來,豆子摸了一把錢給小廝,打發他去與看門的老蒼頭吃酒,才道:“昨夜郡主使我來問問情況。”

望媽媽便如此這般的說了一回,又道:“你也看見了,墨竹竟是出不得門。我是想著要郡主賞個落腳地兒,我們替府上做些針線度日。”

豆子嘆了口氣:“墨竹姑娘的腳能放麼?”

墨竹低聲道:“已是放了,不然哪裡能走這般遠。”

豆子有些頭痛,放了走路還搖搖擺擺的,一看就露餡兒,弄去家裡做丫頭是再不能夠的。可是做針線又有幾個錢?可是似她們這等出生,又能做什麼?紡織廠也不是不行,只那處人多,女人家湊在一處,墨竹又生的那樣好,定遭人排擠。如今良家子提起煙花柳巷,可都是恨的牙癢癢。

望媽媽看出了豆子的為難,道:“我既答應了我們姑娘,自是能帶著她活下去。你不方便就算了。說是廢了賤籍,你到底是做奴婢,休要張狂。”

豆子苦笑:“倒不是這個,我在想什麼營生才好。”墨竹尷尬透了,嫁個尋常人家她又不能做活,不用做活的人家又只能做小。似她這般做個丫頭,偏又是小腳。

三個人相對無言,只得晚間再報庭芳。

望媽媽和墨竹輕車簡行,竟是比淮揚知府的奏報與物資還快上一日。庭芳正疑惑淮揚之事,就在宮中接到了訊息。下半晌回家,開啟淮揚知府特送來的信件並擺件,半晌無語。箱子裡都是眼生的東西,想也知道那精明的知府不會讓會芳樓的物件到她眼前。

庭芳知道,任何一項政策下去,總是有血淚。但她沒想到,在會芳樓挖了地道的楚岫雲就這麼死了。淮揚知府拿著她的頭顱,在向自己賣好。楚岫雲冤枉麼?確實冤。可別處的老鴇呢?萬死不能除其咎。劉永年兄弟把老鴇的活兒都幹了,凌虐、強姦、恐嚇、折磨致死。無數聽話或不聽話的女人死在了他們手上。最後的責任,竟是推給了楚岫雲。

豆子回來了,庭芳知道她有話要說,揮退了其餘丫頭,只問:“人呢?”

豆子上前來替庭芳拆著髮髻,身著官服,盤的只是簡單的團髻並帶著帽子。然庭芳在家就喜歡披散著頭髮,隨意捆上。

庭芳道:“有什麼話直說。”

豆子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放在大房原先的宅子裡,尋了個下房安頓了。我不知道墨竹能做什麼。”

庭芳皺眉:“怎麼?她才十幾歲吧?做女使也使得。”

豆子道:“她裹了腳。”

庭芳一噎,又問:“會繡花嗎?”

豆子苦笑:“她學琴的。”

庭芳想了半日,搖頭:“沒出路。罷了,我同賬上說,一月支四兩銀子出去。養著吧。”

豆子萬沒想到是這般安排:“郡主不是常說自力更生麼?”

庭芳道:“對殘疾人講甚自力更生?她更不了。放著不管就得餓死。且叫她慢慢學著繡活,手藝學會了,再看吧。”

豆子悶悶的道:“楚媽媽真冤枉。”

“嗯,她是冤枉。”

豆子又道:“很多姐姐也打人的。官府卻又不處置他們了。”楚岫雲的行事,拘的會芳樓的姐兒不敢隨意打罵奴婢。但豆子之前的主子,還是常擰的她渾身青紫,回頭一股腦推到客人頭上,又有哪個知道?

庭芳冷笑:“你還當官府替天行道呢?無非是賣好兒罷了。那陪綁的老鴇才是真‘冤’。動到了袁家的產業,竟是替我把袁家欠的情給還了!呵呵!”

豆子弄不清裡頭的彎彎繞繞。良久,才怯生生的道:“郡主,你可以殺了……劉永年麼?”

庭芳想起死去的思思,眼神如冰,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個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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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劉家兄弟,甚至說對地方豪強,庭芳從來深惡痛絕。但很多時候,即便她身在中樞,都必須妥協。這些妥協,有些是現實的無奈,有些則是更長遠的無奈。對劉永豐,就是現實的無奈,庭芳對淮揚的控制,很大程度依託了劉永豐地頭蛇的身份,她們在狼狽為奸;而對劉氏家族的容忍,則是長遠的無奈,她不能碾死劉家,因為不能放任袁家過分壯大。

江南黨對朝廷的威脅,早病入膏肓。如此脆弱的均衡,一刀插下去,瘤子未除命已喪。即便知道豪強在江南的囂張,庭芳與昭寧帝也只有忍無可忍從頭再忍。昭寧帝願扶植袁首輔,就是因其為江南人。否則天下有才的人多了,何必想盡辦法留住一個想要退休的人?

不過,拋開劉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