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確實匪夷所思,八百里加急只需四日即可到京都,萬一朝中文臣見她同意,又生么蛾子,許多事就不好辦了。必須得在眾人沒反應過來之際,新年開衙之時,正式在定國公府開中門擺香案接旨,方才算昭告天下、一錘定音。庭芳嗯了一聲,又道:“我去安頓一下徐清,小舅舅連日奔波,身體可撐的住?”
趙總兵道:“昨日天未黑就歇了,無妨。我瞧你的氣色也不大好,跟我快馬加鞭的回去,可行否?”
庭芳笑道:“美人就是大補湯,我想著能見師兄,再沒什麼撐不住的。”
二人即刻分頭行動,趙總兵去整肅隊伍,庭芳則是尋到了錢良功與君子墨:“我立刻回京,你們壓後,倘或我有不測,你們可利用徐清為父母報仇的名義反擊。”
錢良功道:“郡主懷疑京中有詐?”
“不知道,總之我不能帶徐清走,我得給你們留下個出兵的理由。”庭芳鄭重向錢良功行了一禮,“先生,你看著我長大,自來把我當自家子侄一般,我便厚顏相求,徐清就託付與你了。”
錢良功忙避開,又回禮道:“定不辱命!”
庭芳又對君子墨道:“娘子軍才辦不到幾日,切莫鬆懈。我想法子讓你效秦良玉之例。朝中只有我一人,勢單力薄。太傅乃虛職,叫著好聽,手裡無權。陛下若看重我,自是天子近臣;陛下誠心同我慪氣,在京城的身份還不如郡主二字好使。我們不反,但我們得有力量。陛下沒傻到家的話,必然要調開周毅,王虎等人亦會被分散的七零八落。唯有你,一個女眷無官無職,不可能動到。南昌城內的知事,就交與你負責。湖北湖南匪禍不斷,是你出頭的好機會。不管是誰來了南昌,江西的實力都要抓死在手中。兵權絕不放手,我們才可說宦海沉浮,否則不過替人做嫁衣,明白?”
君子墨點頭:“知道了。”南昌的精銳定然調開,天下要打仗的地方多了,放他們出去打亦是應有之義。如此,南昌便空虛。朝廷敗壞到今日,再派來的兵丁只怕同安徽駐軍一般廢柴。守護南昌還真不如靠她新建的娘子軍,至少訓練嚴格,沒那麼怕死。南昌或有危機,亦是機會。庭芳已為太傅,她自是也想撈個官職噹噹。再說,南昌是他們一點一滴建設,更不容許有人覬覦。
說話間,房知德等人趕了來。此回就沒有顏飛白的事兒了。庭芳道:“顏參政心裡有氣,你們儘量安撫。我想法子把他調入京城。”
任邵英道:“不怕反咬我們?”
庭芳道:“他那等人,看的只有利益。無利可圖時,自是咱們一夥;有利可圖時,橫豎也不只他來撕咬。咱們也都別裝了,除了子墨、周毅,便是年輕的我與房二哥哥,誰不是中樞裡滾出來的。那點子規矩,還不知道嗎?”
任邵英笑出聲來:“可不是!”
理論上,官職調動都要入京到戶部辦理手續。然國土遼闊,並不很能做到。官階小的就不走那一遭程式。只錢良功與楊志初本就是京畿人,得了官職就雲歸故里,請上幾日的席面,方才全了禮數。到時正好把徐清帶回京城。
壓著接旨的信件,庭芳快速收拾東西,換上輕甲,抱起徐清親了親:“清哥兒,媽媽要回京,你在家乖乖聽話,下個月便隨著錢爺爺來尋媽媽和爹爹可好?”
徐清不大聽的懂,茫然的看著庭芳。
庭芳耐心的再說了一次:“媽媽要出門,晚上找不到媽媽別哭。”
徐清這回聽懂了,癟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庭芳掏出帕子替兒子擦著眼淚:“再等等,你就能見到爹爹了,想不想爹爹?”
徐清都快忘記徐景昌了,只摟著庭芳的脖子,不肯撒手。庭芳輕輕拍著徐清的背,心中極不捨。在醫療落後的古代,母子別離,心中有太多的牽掛與惦念。君子墨牽了馬來,庭芳知道要走了。狠心把徐清從身上扒下,扔到韓巧兒懷中。
徐清似感受到了什麼,哇哇大哭。冬日的寒風孩子不能輕易出門,似上回去江蘇那般送到港口都不能。庭芳在院中頓了頓,終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君子墨將庭芳送出門外,見到了來傳旨的趙總兵,二人皆是一怔。趙總兵頭痛的看著庭芳,合著昨日膽敢調戲男人的女子是你的人……
君子墨卻是一陣輕笑,趴在庭芳耳邊,用南昌本地方言道:“葉太傅,我曾曰過,要尋個比儀賓生的好的男人……”
庭芳牙酸的用不達標準的南昌話回道:“你眼光……真好……”
君子墨道:“你有小舅母麼?”
庭芳道:“世子同我一般大,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