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自個兒當女人。得比男人還剛強,得比男人還鎮定,還得裝的比外頭的女眷們更柔弱可親。皇后明白,所以聖上敬她;太子妃明白,所以沒人能挑她的錯,不給太子拖後腿。太孫妃若是個小女人,這命也到頭了。外頭鬧哄哄的,好似庭瑤沒了機會。其實還有,只要葉家穩的住,不像她大兒子一般急功近利、糊塗油蒙了心,希望還是很大的。沒事兒的時候不顯,有事兒的時候,聰明與愚笨,一目瞭然。葉家穩住了,庭瑤依然是那個溫柔和氣的大姐,反而比往日勝算更大。老太太眼睛眯了眯,皇后,要的是政治素養!
老太太遇見蠢兒子,心情實在難以言喻。但孫女兒靠譜,烏霾便漸漸散去。細想起來,孫女兒還是嫁給皇家好。不然就憑她們那不靠譜的爹,非得把孩子坑死。可嫁入皇家就不一樣了,有了皇家身份,與她們父親的尊卑就倒了過來。普通人家女兒管父親叫不孝,皇妃女兒管父親叫做賢德。君臣如天壤,果然還是做皇家人更好。
祖孫兩個說話的氣氛越發好了,老太太屋裡頓時歡快起來。丫頭婆子們從大氣不敢出,到陪笑勸老太太吃水果,簡直其樂融融。誰料這會兒秦氏從外面哭著進來,撲倒在老太太腳下:“老祖宗,你要替我做主啊!”
老太太忙問:“什麼事?”
秦氏看了庭瑤一眼,庭瑤立刻起身告辭。老太太點頭放行,才又問:“哭什麼哭?有事說事?”
秦氏憋著嘴哭道:“方才老爺進來同我說,原是英親王的小兒子想娶庭琇的,如今……如今……嗚嗚嗚……”
老太太也想哭了,一個兩個這麼蠢,她到底哪兒得罪了老天爺?英親王府呢,算很不錯的人家。英親王乃今上堂弟,按理該是郡王。然跟聖上一塊兒長大,感情不錯,便破格封了親王。人很老實,不大摻和朝政。身體不大好,便也沒去封地——本朝風俗,親王封地京城二選一。去封地就得離京,好處是天高皇帝遠,還有地方稅收供養,壞處則是遠離了政治中心;留京則是能時時見到聖上,但俸祿就是年俸,更不大好作威作福。皇帝管著不算,一群群的言官還駐京呢。總之各有好歹,憑自己選。
親王留京,王子王孫們當然也跟著在京城。孩子多了,性格就各異。老太太暫時想不明白英親王府的小王爺為什麼要坑她們家。可她們家的倆傻貨,看著人家挖坑還往裡頭跳。葉家最脆弱的防線便是三房,從三房往裡殺,自然最容易。就如同大老爺一樣,三房已是被好處矇蔽了雙眼,再怎麼說道理都是聽不進的。只得使出緩兵之計,故作驚訝道:“果真如此?杜媽媽,快去請老太爺家來!”
秦氏追問:“那庭芳呢?”
老太太眯起眼,不對!一個兩個的死咬著庭芳不放,大有不把她逼死不心甘的模樣。誰那麼想要庭芳死?庭芳死了,又便宜了誰?葉家會因為庭芳之死陷入什麼樣的境地?
秦氏見老太太陷入沉思,不敢說話,只在一旁抽噎。她統共只得一個親生的,自然是愛若珍寶。先前就愁老太太不待見三房,如何替她尋門好親。如今天上掉了個餡餅,只是庭芳礙眼。除去了庭芳,她女兒就能有好歸宿了。親王庶子,再不濟也是個國公呢!宗室的國公,比民爵尊貴多了。
老太太當然不會去請老太爺,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對方的後招。揮揮手,叫秦氏退下了。
秦氏自以為得意,覺得庭芳就是太驕縱。當初若是應了福王,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麼?到如今 ,反阻了旁人的路。一想到女兒受了庭芳的連累就心如刀絞,狠下心,便往東院裡去。
卻說陳氏和楊安琴攜手來看庭芳,只見庭芳屋裡還算整潔,只書桌上堆滿了東西,想是丫頭不敢碰有字兒的,故沒收拾。楊安琴暗自點頭,御下嚴格,還是那麼能幹。
庭芳見陳氏來了,起身問好,順道自己休息一下。楊安琴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念道:“交通燈的設計與時間的關係。這是什麼?”
庭芳揉了揉眼睛,道:“大街上老堵車,歸根結底是人車亂竄。想個法子管起來,不許行人亂穿馬路,該過車的時候過車,該走人的時候走人。只需要三個顏色的燈籠,便差不離了。”
楊安琴追問:“那什麼時候過人,什麼時候過車?”
“要算,”庭芳道,“什麼時間段有多少車多少人,透過函式計算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可以設定車能走多久,人能有多少時間。”後世紅綠燈的時間都是經過各個路段的流量進行嚴格計算的。現在統共只有一兩條路堵,建議紅綠燈夠使了。上輩子小時候常常有人問學數學有什麼用?難道買菜還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