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看齊。庭芳做什麼她做什麼,做不到的另算。於是如今也認真聽康先生的大課,也勤勤懇懇的練字。只沒法子去纏陳氏學琴,改成了纏康先生繪畫。算是給自己找到了條出路。紛繁複雜的環境,聰明人很容易被逼著成長。短短几個月,庭蕪長的她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庭芳揉揉庭蕪的腦袋,笑道:“既你明白,那我便不多說了。你只記得一條兒,咱們家算規矩人家,你老老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總是有出頭的機會。倘或日後遇見不規矩的人家,就好好想想我們的長輩是如何做的。”
庭蕪點頭:“遇到渾人,講理是沒用的。直接打一頓,什麼都好了!”庭蕪總結的言簡意賅。
庭芳:“……”
庭蕪又道:“陳恭便是這麼收拾的。先前差點叫他欺負哭了,如今他不聽話了,我就擰他耳朵,頓時老實了。”
庭芳笑的半死。大力拍著庭蕪的肩道:“乾的漂亮。改明兒我要安兒教你打拳。悄悄兒的在屋裡練,別告訴人知道。你的丫頭要收拾好了,嘴嚴些,別弄的滿世界都知道。罷了,我同那兩個丫頭說便是。”
庭蕪高高興興的應了。庭芳牽了庭蕪的手回到家中,檢查了一番作業,又給安排了計劃表。再把兩個貼身丫頭囑咐了一回,天都差不多黑了。帶著小蘿莉晃到上房,恰陳氏回來,卻是把苗秦氏帶回來了。什麼情況!?
氣氛相當尷尬,庭瑤因在家中算賬,先前沒去上房,還不知道有一番公案。只苗秦氏好端端的趕晚飯點兒跑來竄門兒,總是有些不對吧?
陳氏正煩苗秦氏,面色不大好。可老太太先前就啐了秦氏,挺給她面子了,她不能不識好歹,跟三房吵起來,只得裝作沒事人一樣。誰料竟叫苗秦氏順杆子爬了,死皮賴臉的跟了來。人都來了,都是親戚,又怎麼好趕?假笑著邀她入席吃飯,陳恭陳謙並庭樹三個哥兒,只好避到東跨院楊安琴的廳裡,把陳氏正房留給了一群娘子軍。
苗秦氏純粹是來套近乎的。住了幾日她發現了,葉家吃飯穿衣都有公中份例。倘或自己想加菜,再另添私房。她跟了來,不過是大廚房送飯的時候費點功夫,並不佔多少便宜。自家事自家知道,她兒子碰上葉家,唯一的優勢在於生的好。亦知庭芳的鬧騰勁兒,又是庶出,只怕著姓大族都有些嫌棄,到說親時只得放寬標準。她正好兒仗著是葉家親戚,先混熟了,將來庭芳要說親,自然能先想起她家來。
論理苗秦氏想的很不錯。她跟妹妹不同,秦氏雖在葉家不得臉,但也沒受過真正的委屈。連妯娌慪氣都沒有——前頭兩個根本就懶得搭理她。許多事就是日子過的太好,矯情的。而苗秦氏不同,她是真吃過苦頭的人。不說丈夫死後閱盡世間百態,至少柴米油鹽之困猶在眼前。沒有什麼比一個能賺的媳婦更適合他們家。庭芳能賺,名聲卻不大好,恰是個空兒。她原先想要女兒嫁給庭樹,算計了一回,還是覺得庭芳這頭勝算更大,何況兒媳比女兒重要。磨著妹妹悄悄說了一回,未果,便自己親自上了。心裡想著只要人家嫡母同意了,做老太太的總是不好打破的。她只沒料到,庭芳在二老心中已假充哥兒養著,半點不想放出家門去。便是真個想放出去,旁的不論,眼前正坐著個同樣想搶人的楊安琴,人家還先來。
陳恭狠連累過庭芳,楊安琴自是不敢再提。橫豎死了那條心,就有心情看笑話兒了。見苗秦氏特特挨著陳氏坐了,又笑嘻嘻的問庭芳喜好,就在一旁不停的打岔。
譬如苗秦氏道:“我聽文林說了,四姐兒的字,連先生都是讚的。”
楊安琴涼涼的道:“可不止先生贊,連聖上都讚的。哥兒們通比不過她。”言外之意,你家苗文林算個屁。
庭芳:“……”聖上贊她的字只是隨口說說,難道能當著她爺爺的面兒說你孫女字特難看?不是說不得,沒必要麼。
苗秦氏也不生氣,笑道:“姐兒還會彈琴是不是?”
楊安琴很不客氣的道:“你家姐兒會麼?若是會,她們兩個倒能一塊兒做耍。”
苗秦氏好懸沒被噎死,一臺琴最差也要幾十兩,算上請先生的錢,把她家賣了都給不起。兒子讀書且蹭著葉家呢,哪有閒錢去給女兒學琴。面上依舊不動,只內心發狠,非得把財主弄到手,將來還省了孫女兒學琴的錢,省的再叫人挑剔。
庭瑤不明就裡,忙打圓場道:“今兒有山東來的蔥燒海參,姨母和舅母都打南邊來,快都嚐嚐北方的口味兒。只怕粗糙,入不了你們的眼。”
蔥燒海參的精華在於蔥,山東的大蔥脆甜的能當水果使。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