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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又小又黑還沒多少頭髮的小姑娘,站在幼兒園臺上,細聲細氣地說:“我叫馮程程。”這是什麼效果?

下面有個小男孩天真地說:“你長得太醜了,一點也不像馮程程。”

她站在教室裡哇哇大哭,小男孩被老師拎出去批評教育,在教室外哇哇大哭,其他小朋友見他們哭,湊熱鬧也哭,馮程程幼兒園的第一天就在眼淚的海洋中度過。

第二天說什麼也不肯上幼兒園了。

“我不要叫馮程程!”馮程程在地上打滾,“我就是不要叫馮程程!”

那個時候改名不難,派出所裡都是一個村出來的,鄰里鄰居的,拿上兩包煙去村支書那扯個條子,帶上出生證戶口本就行了。

馮程程爸媽是標準的女兒奴,對女兒疼到了心坎裡,女兒這樣哭著鬧著,沒轍,改就改吧。

可改什麼名兒呢?問馮程程,馮程程也沒主見,她只要不叫馮程程就行。

姥姥說:“這孩子又瘦又小的,一出生就遭罪,怪可憐的,就叫小憐吧。”

於是,馮程程變成了馮小憐。

馮小憐挺喜歡這個名字的,平凡、好記還好寫,直到他們初中那個老愛講葷段子的歷史老師在課上講了“玉體橫陳”這個典故,班上的男生鬨堂大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馮小憐。

當天放學,馮小憐是哭著回家的,晚自習也不肯上了。

她現在已經不是上幼兒園的小孩子了,不能在地上打滾耍賴了,只能以絕食抗議,躺在床上掉眼淚,“我不要叫馮小憐。”

姥姥坐在床邊安慰她:“叫什麼名有什麼關係呢,要是老想著別人怎麼看怎麼說,人哪,得活得有多累啊,你就讓他們笑,別理他們,他們也沒意思,你看你姥爺,大名叫程驢蛋,不也活得好好的。”

馮小憐噗嗤一笑,臉上還掛著淚,眼睛卻笑彎了,“真的,我姥爺真叫程驢蛋?”

果然人的不幸是需要另一個人更大的不幸來化解的。

第二天,班上的男生還是笑她,他們尚未受到啟蒙,還是以比較純潔的角度來笑她,說她又黑又痩,跟那個絕代美人沾不到邊。

不管他們怎麼笑,馮小憐就是不理他們,果然,沒過兩天,他們見馮小憐沒什麼太大反應,也不怎麼提了。

馮小憐重新做回了透明人。

她不漂亮也不聰明,個性也不突出,成績在下游,但不是最差的,所以在班裡她屬於邊緣人物,只要她沒鬧什麼笑話,是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她覺得這樣挺不錯的,她就喜歡這樣沒有存在感,沒有存在感意味著自在,意味著做什麼都不會有人評頭論足,實在太棒了。

直到她升高中前,意外發生了。

她的爸爸竟然……發財了……

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經濟發展的大浪下,有許多弄潮兒淘到了第一桶金,她爸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從一個木匠做到包工頭又發展到開建築公司,一路順風順水,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成為富二代,給她帶來最大的變化就是,本來以她的水平,只能勉強上最爛的高中,而現在,她爸財大氣粗,直接一筆借讀費,把她送進了全市最好的學校。

那個除了聰明人之外,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待的那所學校。

像她這樣的暴發戶出生,那些高貴的同學們連欺負她的興趣都沒有,她又一次成為了透明人,她告訴自己,這很好,透明萬歲,又可以過平靜的學渣生活了。

“你是馮程程吧!”

升旗儀式結束後,解散的隊伍中,馮小憐的胳膊突然被人拉住了,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孩子,穿著鼓號隊的制服,很帥氣。

馮小憐皺眉,想拉回胳膊,力氣卻比他小。

那男孩見她不說話,自顧自地大笑起來,“你不記得我啦?我們是一個幼兒園的啊,我叫李顯,第一天上幼兒園,咱們就一起哭了,你有印象沒?你跟那時候一模一樣,又黑又痩的,”說著,還摸了一把馮小憐的頭髮,“頭髮倒是多了啊。”

馮小憐奮力抽出胳膊,“你認錯人了。”說完,扭頭就跑。

徒留李顯在她身後喊著:“馮程程,你幾班的啊!”

誰會記得你,說我長得那麼醜,不該叫馮程程。

李顯認定了兩人是幼兒園同學,還神通廣大地找到她班裡來,在班級門口堵她,“馮程程,你幹嘛不承認啊,雖然我在那幼兒園沒待幾天吧,但你我是真的一直記到現在。”

裡面的女同學見到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