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輸了。
“照顧好自己。”
“嗯,我知道。”
於潤修心中是希望杜承言能醒來的,醒來才會有各種未知,感情之路誰都會有各種波折,也許杜承言和簡流雲在一起之後又會厭了呢,就算結婚也可以等他們離婚,對,他就是如此陰暗。
可是他不希望杜承言就這樣一睡不醒,在簡流雲記憶中留下最美好的模樣,讓你無論如何都擦不去。
只是這些人的想法和期盼杜承言統統感覺不到,就他一個人睡得安穩,簡流雲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杜承言的臉頰,“你這次太懶了,也太不乖了。”
病房門被開啟,簡流雲才倏然收回手指,進來的正是譚女士。
譚女士看了依然無知無覺的杜承言,心下嘆了口氣,又轉而對簡流雲道:“你明天該去工作就去吧,不能總這樣守著,咱們這個職業的長時間不出面就會被人忘記的。”
“你在這裡守著他該不醒還是不醒,這個小沒良心的,你該出去工作就工作去,讓他也著急著急。”
最終簡流雲還是回去拍戲了,因為她就是日夜守著也沒有任何進展,方玲也都已經開始急了,總不能讓簡流雲就這樣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地守下去。
簡流雲對因為自己給劇組帶來的不便,很是抱歉,演戲更加刻苦,只是每隔上一段時間還是要空出一天來回去看杜承言,不看一眼總是不放心的。
可是時間都過去了三個月,杜承言依然不見轉醒,譚女士除了醫學手段都請上了傳說中的玄術大師之類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真是假,只是最後依然是無解。
杜承言的大哥也已經調回了B市,譚女士拉著杜承言的大哥又哭了幾次,現在她已經開始嘗試接受杜承言有可能會永遠躺下去的可能。
想起杜承言最後跟她說的話,這個兒子是不是當時就已經有了些許預感,她這個兒子從小就在一些方面直覺驚人,可是她很希望這次是他直覺出錯了的。
就算還有大兒子在,又怎麼樣呢?每一個都是不能取代的,怎麼會不難過呢?
這樣的中年喪子之痛,還不如當年他在腹中之時……,也不用有現在的傷心難過。
譚女士又搖了搖頭,不,就算現在傷心難過,她還是願意多這二十多年的母子緣分的。
在簡流雲又一次過來看望杜承言時,譚女士嘴唇動了動,也沒能張開口讓簡流雲忘了杜承言,去接受新的人。
自從兒子出事之後,就沒見簡流雲再笑過,對這個她一直挺喜歡的學生她不是不心疼的,只是人總是有私心,她希望簡流雲能再等等她的小兒子,她小兒子好難得有這麼喜歡的一個人。
只是在簡流雲不在時,譚女士會故意威脅她的小兒子說要給簡流雲介紹很多優秀的小夥子,讓簡流雲甩了他。
只是任何威脅都是一點沒用的,直讓人漸生絕望。
時間又是過了好久,杜承言昏迷的時間都快有一年了,所有人都心裡沒底,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可是沒有想到還能有更令人絕望的事情,一個陽光正好的日子,簡流雲匆匆走進醫院,還沒進病房,就發現病房裡一片慌亂。
醫生護士圍了一堆,簡流雲都沒能進去,站在病房外簡流雲心慌得不行。
就在一個小時前,杜承言這裡生命體徵出現減弱,杜承言待的是特護病房,立即就叫來了醫生,一直在搶救。
簡流雲的手心開始發涼,直到聽到譚女士的哭聲,還有醫生護士來跟她說節哀。
簡流雲是演過這樣的電視劇的,可真的發生到了她身上,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恍惚,恍惚地走到杜承言跟前,他依然是那樣恬靜的樣子。
只是抓起他的手,再也不是溫熱的溫度,簡流雲眼裡流出大滴大滴的淚珠。
那一日簡流雲過得渾渾噩噩的,直至一週之後,都還接受不來。
前段時間即使他在昏迷,簡流雲也有個地方可去看他,心裡也存著念想,可是現在人卻消失得徹徹底底,再也不給你丁點希望。
簡流雲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生死永別,即使是父親他們,她知道他們活得好好的,也只是浮上心頭的想念而已,不會有這樣的絕望。
好像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房間裡也變得空蕩蕩的,乘電梯時候常常看著他的那層樓的數字就開始發起呆來。
生活的每個角落都有他的記憶,房間裡的每處地方也都是他的回憶,地板都是他搶著去拖,垃圾都是他順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