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進來的是一個長衫男子,約莫四十上下,戴冠,眉目清朗,哪怕現下滿臉的怒氣,也擋不住清逸俊朗的風采。
“夫君,我不知道。”那女子見來人,當下掩著帕子哭泣,一副全然嚇壞的摸樣,抽抽噎噎繼續道,“我是過來看看,可能就此驚嚇了這位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柔弱如同菟絲花,飛霞的面目略有驚嚇後的蒼白。
長衫男人看了看她,又回頭瞧了床那邊一眼,張嘴似有勸解之語,卻聽安木當機立斷道,“出去。”
“天宗,”那女子臉色更白,睜著淚目說道,“你不能跟你姨父這等口氣。”
長衫男子卻聽的分明,這哪是衝著他來的,明明是衝著她,當下就要去拉那女子走。
那女子咬著唇不肯,長衫男子開口道,“什麼姑娘,明明是天宗的妻子,你怎麼說的話,快走吧。”
那女子聽了這話,真正不悅,衝著長衫男子也就是她的相公道,“妻子?玉兒怎麼辦?她可是等了她五年。”
“天宗從沒做出過承諾,玉兒自願,怪的了誰。”長衫男子也是不悅,再次伸手想要把她給推出門去。
“你說的什麼話,昊天宗,你們可是有婚約的,你生死不明,玉兒還肯等你,回來卻是帶著這麼個不明不白的女人,還是別人不要的,你這堂堂漠北王親弟,好生沒有眼光…。。”
那女人越說越來勁,一路被人推搡了出去,餘音仍是灌進了室內。
安彩明顯感到安木胸腔急速震顫,抱著他的手臂不斷收緊。
室內瞬間只剩下他兩人,氣氛冷凝,安彩真沒想過,被人道破過往會是在這種時候,埋首在他懷裡都不知道該不該解釋清楚。
正為難間,就聽安木冷冷的說了一句,“收拾,走。”
“現在?”安彩抬頭驚訝,看這天色,可不是趕路的好時候,雖說她也呆不下去,可總歸要替旁人想想。
“走,”安木乾脆,拉了床後的披風過來,簡單把她收拾了,就準備走人。
見他是真的要走,安彩不免踟躕,小意探問道,“剛才是你的姨父姨母吧,我們這樣真合適?”
安木不想回答的,都沉默了之,攬著她的肩就往外去。
還沒觸到門,就見門從外到裡打了開來,出現在門口的正是那個去而復返的長衫男子,見他們這副摸樣,詫異非常,進了門後,就用身體堵了住,連連擺手,急道,“怎麼回事,這是要走?不可,不可,你們要是這麼走了,我怎麼向人交代。”
安木不管,上前就要強勢把人給推開,長衫男子抵死不肯,大著聲說道,“你不能這麼意氣行事,不為別的,想想你身邊的人。”
這話意有所指,顯見的是在說安彩,而確實對安木起了效果,停下真不動了。
長衫男子鬆了口氣,眼睛盯在安彩身上,到是不理一邊沉默著的安木了。
“安彩,是吧,照著天宗的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姨父,你們千里迢迢到了這裡,沒吃上一頓好食,就這麼讓你們走了,如何使得,來來來,咱們坐下好好說說。”
安彩見人說的客氣,確實是一副長輩的摸樣,於心不忍了,從背後拉了拉安木的衣袖。
安木沒有回頭,卻乖乖的跟著那人帶著安彩去了桌前坐下。
他這一舉動,在室內唯二的兩個人心中都有了各自思量。
安彩深知,安木雖對她好的不能再好,但在某些方面,還是強硬的不容變通。說不走就不走了,這絕對不是安木素日的作風,說明這個姨父在安木心裡還是佔了一定地位的,雖然那個姨母不靠譜。
而左中成更是訝異,他確實沒想到,這個女子對於素來喜好獨來獨往的天宗有這等影響力,當下對她的衡量更上了一步。
“天宗媳婦過來坐,現下天黑,我這邊莊子都黑的沒了氣派,等明日一大早,就讓安木帶你出去逛逛,哦,對了,山後還有一處溫泉,前年剛剛找人修繕了房子,也是一個樂子。”
左中成樂呵呵的說著自家莊園的景緻,看這樣子是極想把人給留下的。
安彩乖乖的挨著安木坐好,看了看他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一些,才道,“謝謝,姨父,不過我都得聽安…。。相公的意思。”
“也是,”左中成連連點頭,笑著道,“天宗這次來的突然,我也沒什麼準備,聽他要幾味藥材,我已經派人去收了,不過來去路長,好歹要有個兩三日的功夫,再住上一天,否則,往後我回了山裡,沒法同人交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