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慶嬸察覺到了安彩,雙手使勁搓著圍布,恭敬著跟她問好。
安彩這才踏進門來,儘量表現的和善,“不要這麼拘禮,在家裡隨意一點就好,咦,怎麼這麼多?”
慶嬸細緻觀察了她的神色,誠惶誠恐解釋道,“大爺請了泥水匠在後院砌牆,按綠水村向來的規矩,請人做活是要吃開工菜的,老奴出去買菜時,陸管家就派人送了這些食材過來,老奴自作主張就收下了,夫人,您看?”
原本她不敢做主收的,可人來扔下東西就走了,而主人家都在裡屋,她是萬萬不敢冒犯,思量再三才搬回的廚房,要是以此怪罪,她也只能生受。
哦了一聲的安彩,臉上不顯,心中又跟開水燙了似的,只吩咐了一句,你先忙著,轉身就去了後院。
快步走近後院小門就聽見外頭有聲響,不敢往外探身,只能隱在暗處瞧了幾眼,果見五六個匠人正呼喝著乾的熱火朝天,牆面已然打出二三米,眼見是要把這片新開墾出來的田地給圍起來。那個劉勇明顯在做監工,而木頭就坐在槐樹底下手裡把玩著幾塊木料,根本沒往那處多看幾眼。
弄明白怎麼回事,安彩氣憤不已,前一刻還膩膩歪歪,這才一轉身的功夫就有了這事,她就在片屋簷下,家裡動工這種事,他提都不提,不會說話了不起嗎?哪怕吱一聲呢。
安彩惱恨的直跺腳,在木頭察覺看過來之前,轉身就走。
等她再次出現在廚房,心情還沒轉圜過來,就見慶嬸已經麻溜的把羊腿給全分解了。沒見到自己能插手幫什麼忙的,只能默默坐進了灶臺幫手燒火。
慶嬸見她回來,一臉氣悶,初來乍到的她摸不著頭腦,手底下更加謹慎,大氣不敢出。
安彩餵了幾根柴進去,忽然開口問道,“慶嬸,原就是綠水村人?”
慶嬸一愣,這是主家打聽她的來歷,哪敢不回答,“老奴原是前頭村的,嫁到後河,操持五年沒生出娃來,十年前又遇災年,家裡容不下,恰好老爺路過買了,就到了綠水村。”慶嬸用油熱了鍋,姜蒜煸炒,油煙升騰,香氣四溢,而她不鹹不淡的幾句,無端冷了一室。
安彩聽了這平實無波的話,如石礫落進湖面,彈跳躍出陣陣漣漪。半晌無語,一時之間到是忘了問話的初衷,廚房內只聞灶火燒著木柴的噼啪聲,以及熱水沸騰咕嚕咕嚕作響,煸炒的香味濃重不散。
慶嬸沒敢隱瞞,本以為接下來有話,現下又沒了,懊惱自己就是毀在一張笨嘴上,要是就此被人送回去,那可真丟人。
接下來慶嬸幹活更加小心,倒下羊肉塊時都是湊近鍋裡放上去的,其間被油濺著,都沒哆嗦手。
緊握巨型大勺,使著大力炒熟後,倒下一勺水去,然後灑下調料後燜鍋。這道菜差不多就到了這裡,只等著火頭了。
慶嬸此時哪敢看火勢,只能找著話頭跟她搭話,“夫人,老奴和麵了。”
“啊,哦,”安彩木木的看過來,見她提著一袋白麵,“多揉點,明天他要上山,也好帶上山去吃。”
“知道,掐點肉餡,您看如何。”
“好,羊肉餡,豬肉餡都夾點進去。”安彩應著話,來回兩句才算把她的神給拉了回來。
慶嬸找了個大盆,倒麵粉準備和麵。
幹看著插不上手的安彩,見羊肉都燜上了,扒拉了下灶內的柴,穩了穩火頭,思緒迴轉,想起了剛才要問的話,“不知後院那塊地原是誰家的?這要是圍了會不會有人過來說道?”
慶嬸一手倒水,一手握拳捶麵糰,耳朵豎著直直的,見她終於開口,心算是落下一半,“回夫人的話,這片地方,本就少人住,隔鄰就是劉勇家,原先劉大山家也就在這裡種些蔬菜,要是劉勇家沒說法,那就不會有人多嘴一句。”
“就是那個劉勇,劉…。。七叔家大侄子?”綠水村大姓就是劉,重名不少,安彩不免多問一句。
“就是他家。”
那就沒問題了,劉勇就在後院監工。土地歸屬權問題一解決,安彩點點頭算是知曉了。
這一頓開工菜,安彩幾乎沒出一點力,就看著它出爐了,甚至還著落了她跟木頭兩人的晚飯。而那些個要帶上山去的烙餅,平攤在桌面上,什麼時候想烙就能烙上。
看著齊齊一桌子的菜,特別是那大大一鍋子的燉羊肉,悶香悶香的勾人。慶嬸特意盛出一大盆羊肉,外加一海碗油燜蘿蔔肉片,配搭著綠色的清炒野菜,一打肉餅,一瓦罐的白飯。其他的她都放在一隻巨大的籮筐裡,扛著就到後院送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