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話還沒說完,堂下兩位賢伉儷要在綠水長居,需要本村村民二人到里正那邊做個擔保,老朽自然去,大山你也算上一個,怎麼樣。”
劉大山怔愣,原來還有這個意思,這擔保可不好做,要是外來者在村子裡闖了什麼禍事,擔保的人可是也要受到牽連。
旁邊的大山嬸有些著急,女人總會比男人想的多想的深遠,她直覺這兩人古古怪怪,鬧不清楚明堂,要是他們這般隨便給來歷不明的人做擔保,真要不妥後悔晚矣。
劉大山則是轉念一想就點頭同意了,有七叔當前擋著,他怕什麼,這可是份宣之於口的人情,想起剛才跟大山嬸說起的那事,十分肯也變成萬分。
七叔直呼爽快,一拍桌面即道,“索性現下就去了里正家把這事辦妥了算。”
這是連考慮也不讓人考慮了。
劉大山想的開,當前一步就準備跟七叔走,大山嬸的面上一陣白一陣紅,想攔住丈夫又不敢,糾結的差點把袖口給揉爛了。
正在此時,那個進來出去只說了一句話的女人,走到她的身邊,拉下風帽,露出整張秀致臉面,探手拉住大山嬸的手把一張紙塞進了她的手裡,“嫂子,這銀票您拿好,我跟我相公初來乍到,以後總要得您關照一二。”
大山嬸都看了呆了,水潤肌膚,秀麗眉目,嘴角輕勾,自帶笑意,這哪裡是鄉野之地能出的女子,莫不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麼會跟這麼個粗漢跑到這種地方來。
無論大山嬸腦補了多少大戶人家的隱秘,變幻了多少面目,女子一直用溫溫柔柔的眼神看著她,不急不惱,露出袖口一點點指尖的手輕拍了她幾下,還要再說幾句客套話,就被站在一步遠的粗漢給粗魯的罩上了風帽,伸手一扯,就把人拉出了門。
大山嬸前頭一驚,後頭一愣,腦補直接定型,這女子可憐啊,估摸著是被這粗漢給搶了,如今毀了名節有家回不得,只能認命守著糟男人過日子。誒,可憐見的,這是嫁皇宮貴族都綽綽有餘的美貌,戲文裡面怎麼說來著,對,紅顏薄命。
甭管這邊大山嬸被岔了道想去了哪裡,這買房的正是安彩和木頭,他們下山到的村子正是綠水村,進村後才發現一道長長的裂縫直通村口,村子裡也是一副災後荒廢的模樣,越近山腳越慘烈。
那麼一間老舊的房子孤單挺立,就分外顯眼。
牆面破落的嚴重,瓦上被遮蓋了厚厚一層雪,前後兩進,前院是頂門一間堂屋,兩邊廚房接著柴房,後院則是主臥兩間偏房,這格局在古代算是寒磣的不能再寒磣。
木頭到了此處就圍著這院落前前後後打轉,還登堂入室,把裡面看了個全,特別是在一顆大槐樹下停頓良久。
這顆大槐樹靠著山腳,倚著後門出口,枝葉森森,遮蓋住了大半個院落,在它周圍有前人開出了種菜的田地,如今已經被雜草積雪堆壘的看不出面目。
安彩委實看不上這種破落院子,這跟她的理想相距甚遠,可木頭執意,拉著她不肯走,還首次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在這種巨大進步後的溝通面前,安彩只能隨了他的意思。
接下來就要找人去打聽,行走在慘淡的村中土路,過路人皆帶傷感之色,滲的安彩不敢上前,走走停停之下,忽然被輛熟悉的馬車給攔住了去路。
趕車的人就是劉大山口中的七叔劉善元,也就是買他們人熊皮的那位。人家有心結好,安彩自然上前說話,一說二說之下,人家就打包票說包在他身上,還會把戶籍也給他們辦好。
這真是瞌睡送枕頭,安彩決議快點辦成此事,她對於房子無可無不可,最吸引她的還是那戶籍,被人提起這茬,要是不落實了,讓她如何睡的安穩。
☆、第11章 破落‘新’家
從里正家出來,安彩回想著那白紙黑字落地為據,就渾身不得勁,剛才那對於戶籍的憧憬,消散泰半。潛意識裡,她總覺得她和木頭就是個不明身份的,要是沒這官方證明檔案,立足不穩,隨時都可能被當流民給抓了,那往後置辦下家業也無處去找保障,但見識過這所謂的入籍,真正是令人不齒。
本朝官方戶籍只能以男丁入民籍,跟她沒毛事。
而里正拿出另一本極其簡陋的登記簿中,簡單在戶主名下加了兩字,安氏。這就是關於她本人的所有註明,且這還是為了方便里正記事用的。那倆隨行擔保還比她的多費點筆墨呢。
不過這事她確實想多了,敬畏源於不懂,難不成入個籍還讓人燒香禱告一番,這種待遇怎麼著也得是能進縣誌宗譜的大事。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