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欣之意:“那你快樂嗎?”
杜霜醉猛的抬頭,在他那精緻五官背後找到戲謔之意後,木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道:“不記得了。”她不斷的麻痺自己:我忘記了,我忘記了,我真的都忘記了。
許七臉上也沒什麼可疑的神情,他退開兩步,和杜霜醉保持著最起碼的得體的距離,道:“他就那麼好嗎?”好到她忘了仇恨不計前嫌、好了傷疤忘了疼?
杜霜醉不吭聲,沉默對她來說是目前當下最好的武器,不必她費盡心力、絞盡腦汁,卻徒勞無功的反抗。
許七當她預設。
除了身份上的差別,樓春平總體上來說的確稱得上是每個閨中少女的夢裡人。他風流多情、俊秀儒雅。確實要比自己吸引人的多。杜霜醉可以毫無顧忌的和他歡愛,而不必受道德良心、世俗流言的譴責。
畢竟要和自己傾情相許,需要莫大的勇氣。樓家再不堪,樓春平再齷齪,杜霜醉再對他們沒感情,要和一個不是丈夫的外男有所交集,那也是背叛,是需要膽魄的。
而這,對於一個從小就循規蹈矩、謹小慎微養大的女子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畢竟一旦事發,她就是不折不扣的“蕩婦”。被這世俗所不容。是要被沉塘處死的。杜霜醉再重活幾世。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哪裡來的這樣義無返顧的決心?自己又哪裡值得她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
這麼一想,許七倒氣平了,杜霜醉懦弱、膽小。他都能接受。她可以逃避,可以拒絕,可以畏縮,可以羞慚,可他還是想確認一下,她對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印象。
許七往前進了一步。他意態安閒,可無形中透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凜冽,溫潤精緻的容顏不再只有世間的美感,反倒透著獵豹般的侵略。
杜霜醉全身戒備的盯著他。見他忽退忽進,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完全亂了方寸。
許七道:“那麼和我比,誰更好?”
杜霜醉眼神慌亂的看著他,道:“你。你,你在說什麼?”她不確定他說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猜想的意思,剛以為他要一副君子風範了,轉眼就這麼膽大妄為,肆行無忌,竟公然和她玩起了曖昧。
杜霜醉一邊想一邊拖延時間,最終選了一個十分中肯又不得罪許七的回答:“身份、地位、權勢、富貴,他哪及得上你,自然是天壤之別。”
身份是祖宗、父母給的,就和姓氏血緣相貌一樣,由不得人自己來選。地位、權勢、富貴麼,那是運氣、能力結合的產物,有些飄渺,有些虛幻,有些浮華。或許能迷惑世人的眼,但終究是身外之物,不能長久。
她在意的,也是這些無用的東西麼?
許七噙著笑意道:“那麼你選他還是選我?”
杜霜醉噤聲了。她腦子裡裹了一團亂麻,怎麼抽不出線頭來,越纏越緊,越團越亂,她腦子都要爆了。她勉強敷衍著:“這個……人生在世,很多東西,都是一早就註定好了的,由不得我選還是不選。”
樓春平是爹孃給選的,合適不合適,這輩子也剝離不開,即便她死了他死了,她做過樓家婦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她無法選擇。
如果非讓她選,那也只能是選擇她自己的生活方式。是委曲求全的和樓春平做一對怨侶,窩窩囊囊的繼續過一輩子,還是快意恩仇,以抵消兩世怨恨?
她當然選擇後者。
但這和許七沒關係,他沒必要知道,她也沒必要解釋。
至於他,她幹嗎要選和不選?本就不是她命裡該有的人,私下意淫已是不該,誰還會光明正大的談論、想像,甚至是選擇。
許七自然對杜霜醉的回答很不滿意,他的眼神近乎挑釁和無理的落到杜霜醉的脖頸,好像已經撕開她的衣衫,看透了她身上的秘密:“是嗎?也就是說,你根本不在意選與不選的權利了,給你什麼你便是什麼……唔,這麼說,我連問都不必問你。”
杜霜醉恨他恨的要死,如果不是武力相差太過懸殊,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現在真想給許七一刀,把他戳成啞巴,也好過他如此咄咄逼人,讓她這般無地自容。
藉著這股義憤,杜霜醉憤然抬頭道:“你說什麼?”
“我說……”許七再往前靠近。杜霜醉自然不能幹站著等他逼近,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許七長臂一伸,已經圈住了杜霜醉的腰,強迫她偎在她的懷裡,挑起她的下巴,徑直吻上她的唇,輾轉吸吮著他渴望的甜蜜,近乎呻吟著的道:“我說,我想把我自己給你。”
杜霜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