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隻手還有點熱乎氣,看來沒死。
蘇凌放心地又閉眼睡去。
睡之前她還死死抓住那隻手,模糊之間好像有人輕輕拍了她手背兩下,動作很輕,安慰一般。
這次睡得很死,直到大中午了才被人戳醒。
她一醒來就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放大在眼前,愣了兩秒鐘之後小小尖叫了一聲,彷彿看到鬼一樣飛速往後退去,後腦門險些撞到了洞壁,還好被蘇尋拉了一把。
蘇尋不僅嚇她,並且笑她,“這就是你說的守夜?”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很溫暖,總算是熬過了昨夜那刺骨寒冷。
蘇尋眼底下有淡淡的烏青,可是這狀態看著倒比昨日要好上不少。
睡得時間太長,腦子有點卡殼,蘇凌十分稀奇地看著他,“你沒死啊。”
蘇尋微笑,“你看起來很失望?”
她連忙擺手,蹦跳著出去洞口外面,就著外面的溪水洗了把臉,眯著眼睛看了看天。
“我這麼溫柔善良的人怎麼會有這種惡毒的想法。”洗完臉,神清氣爽地又回去,對著蘇尋笑嘻嘻,他沒死,真是心情大好。
“也不對……嘖,有一個人我還是蠻不喜歡的,不過也還沒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蘇尋正在往洞外佈置陷阱,同樣是兩天沒睡,他看起來倒是還好,只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誰?”
蘇凌聳了聳肩膀,眼睛盯著蘇尋的動作,腳尖一點一點的,“算了不提他,反正有小半年沒看見了,估計以後也永遠碰不見啦。”
“以後的事情,何必這麼早下定論。”蘇尋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清清冷冷,手裡的東西也收拾停當,對著她說:“過來幫忙。”
他們商議了下,決定傍晚的時候行路,穆雲瀟一定會派遣人出來搜尋他們,所以晚上出去便會增加些許安全。
至於下午,蘇尋撐不住睡著了,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蘇凌醒來的時候,身上是搭著一件衣服的,她有些臉紅,昨晚明明自己在糾結要不要將自己的衣服貢獻給虛弱的人,糾結了半天也沒好意思,可是人家倒是爽快。
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句,“怕你傷寒,反倒拖累我。”
嘖,比她臉皮還薄。
下午沒事,蘇尋也只是草草半臥在洞口,閉著眼睛,呼吸淺淺的,看著和閉目養神沒什麼兩樣。
蘇凌時不時拿眼睛偷瞄,偷瞄個兩三次倒是有點好笑,人家都睡著了,自己也沒必要和做賊一樣。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陽光穿過樹蔭透了過來,也將他的面板映襯得有些透明,薄薄的嘴唇抿起來,眼睫毛似乎還在眨動。
漸漸地,蘇凌的眼睛卻移不開了,並不是因為相貌,畢竟這兩天對著這張臉,她已經有些免疫了。
在他的臉上,似乎有什麼疤痕,尋常時候絕對看不出來,可是這會兒透著有些過分強烈的那一塊一塊的陽光,蘇凌卻敏銳發現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好像是舊時的疤痕,又好像只是空氣裡的灰塵,總之在幾近透明的肌膚上面,似乎並不均勻。
有一處似乎淺了一些,有一處似乎是重了一些。
看了小半晌,蘇凌終於忍不住,悄悄踮起腳尖過去,遲疑地伸出手來,想要一看究竟。
她半蹲在蘇尋的身旁,屏住呼吸,一手伸在他的臉旁邊,卻又遲疑地停住。
近的能聽見他的呼吸,與細密的心跳聲。
自己這個動作……為什麼怎麼看怎麼猥瑣?
理智逐漸歸位,正常的她好像又回來了,蘇凌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趁人睡著了想要佔人家便宜,她蘇凌是這種人嗎?
蘇尋的眼睫毛幾不可見地動了下,蘇凌猶自在低頭檢討自己。
陽光逐漸移位,等蘇凌檢討好了自己再去看蘇尋的時候,任憑怎麼看也沒有方才的那種奇怪的感覺。
自己方才果然是鬼迷心竅了!
黃昏。
蘇凌看著天色差不多了,把蘇尋戳醒。
自己睡了一個晚上連帶著一個上午,他只淺淺睡了一個下午而已,雖然疲累,但是幾乎是一醒過來便有條不紊地收拾好東西,還自制了些許粗劣的暗器,用來對付路途上可能遇上的野獸。
蘇凌隱隱有些興奮,大概是抱著自己反正是要死,死之前能多玩就多玩,她自動把逃亡之旅看成了冒險之旅。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