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一戶好人家。”看著綠兒通紅的眼,趙如娜語氣很低沉,生怕她誤以為自己是在幸災樂禍,想想又再補充了一句實在話。
“其實綠兒,做尋常男子的妻室,比做侯府世家的小妾通房更體面,更有奔頭。”
“側夫人。”綠兒低低嗯一聲,眼睛看著腳尖,“奴婢不嫁人,這輩子都守著你,侍候你和侯爺。”
看她一眼,趙如娜心下微沉,也不再多說。由著她侍候洗漱,喝了湯藥,等她端了早膳進來,坐在桌案邊上,考慮一下,終是不忍的瞥了過去。
“吃了嗎?”
綠兒怯怯看她,搖了搖頭。
“夫人吃罷,奴婢再吃。”
“坐下一起吃吧。”
趙如娜的性子素來溫良,但受禮教約束,等級觀念仍是根深蒂固。過去這些年,她待綠兒極好,在東宮裡,綠兒的臉面比普通丫頭大了許多,但她從不像夏初七那樣,會與下人同桌吃飯。今日之所以如此說,是實在不忍看她難堪。
哪料,聽得她的話,綠兒嚇得慌亂的跪下了。
“側夫人,奴婢不敢……也不敢介懷。”
“哎!隨你吧。”
瞄她一眼,趙如娜終是不再勉強。
昨夜的情形不僅興高采烈的綠兒沒有想到,她也始料未及。原本確實也是有心成全綠兒,但陳大牛的想法她又如何琢磨得明白?生為婦人,她知道,嫁了人就得為丈夫而活,雖說心下彆扭,但一個人唸了半天《心經》,她窩在被子裡,仍是什麼也沒有做。
等著時間過去的感受並不好。
外面久久沒有動靜,他沒回來,綠兒也沒有再過來,她猜測他沐浴完直接帶綠兒去主屋就寢了,也就熄燈睡下。沒想到,大半夜的,黑燈瞎火,他卻突然溼漉漉地闖了進來。
“你怎會來了?”她記得自己這樣問。
“俺咋不能來?憑啥不能來?”黑暗裡,他呼吸很重,就像與誰生氣似的,說話聲音粗急,噎得她好久沒吭聲,在感覺到他身上的涼氣時,才回過神,喃喃問了一聲。
“綠兒呢?”
“關老子屁事!”他沒好氣。
“哦。那你來……”她以為是綠兒服侍不周,惹得他生氣了,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安慰,卻聽他重重哼了一聲,“睡覺。”
“哦。”
“俺明兒就走了,不管你做何想法,好賴老子今晚得睡這,你他孃的難不成還敢攆俺?”侯爺好不容易耍了一回威風,說了一個“敢”字,吹鬍子瞪眼睛。
“妾身沒有,妾身哪敢……”
“不敢就好。”
他氣咻咻一哼,就不客氣地鑽入了她的被窩,那猴急的樣子不消多說,她也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沒有反抗,黑暗中,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可他的手終是觸到了她臉上的溼意。愣了愣,他沒急著解褲帶,卻是把手勒在她的腋下,把她抱了過來,不像往常直入主題,像是覺著不好意思了。
“俺又著急了。”
“無事,緊著你高興。”
“氣著了?”
“妾身不敢。”
聽她聲音悶悶的,鼻音極重,他感覺出她情緒不好,好像先前哭過了,但他並不知道是為什麼,只以為是自己粗糙的行為嚇到了她,想想,他嘿嘿一樂,“要不,俺陪你說說話?你喜歡說點啥?”
她微微一愕,隨即抹了下眼睛。
“侯爺說便是,妾身聽著。”
“那……俺給你背詩?”
聽說他要背詩,趙如娜比聽見公雞下蛋還要驚奇。嚥了嚥唾沫,她溫馴的躺在他懷裡,“嗯”了一聲,心裡真是好奇他能背出什麼詩來。
“這詩是俺在營中聽人讀的,說還有謎底,你也猜一猜。”
在趙如娜又一聲緩慢的“嗯”聲裡,陳侯爺清了清平素大得像喇叭一樣的嗓子,難得壓低了聲音,慢慢地主說道:“有詩云:一物天生六寸長,有時柔來有時剛。軟如醉漢東西倒,硬似風僧上下狂。出牝入陰為本事,腰州臍下作家鄉。天生二子隨身便,曾與佳人鬥幾場。猜一物。”
“……”
“快猜!”
在他念前兩句的時候,趙如娜心裡就開始敲鼓。等他念完了,她的心終是懸到了嗓子眼,如今他非得讓她猜,她恨不得鑽入地縫裡,如何還能猜一物?按說她是他的人了,這樣的房幃歪詩私下裡說說也是無妨,可她與陳大牛從認識到現在,交流過的語言還不如身體多,乍然來這麼一段,讓她如何說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