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全部戰死,右側第二條白子大龍也被他圍死。短兵相接良久,一次致命打擊就滅了她。
“好吧,我輸了。”
看著趙樽淡然的眉眼,夏初七臉色難看了,可她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更不會輸不起。側過身子就把事先放在枕頭邊上的“賭約”拿了過來,攤開在棋盤上,四個角用黑白子壓好,只見上面寫著。
“趙樽與楚七自願以一局定輸贏,趙樽讓先,讓子八十。楚七若勝,趙樽必須達成楚七一個願望,馬上實行。趙樽若贏,楚七必須達成趙樽一個願望,不可反悔。雙方願賭服輸,蒼天為鑑。誰若不願執行,可趴在地上學狗叫三聲。立據為證,絕不食言——洪泰二十六臘月初六。”
又看了一遍,她癟了癟嘴巴,看著趙樽。
“說吧,我輸了,你要我怎樣?”
趙樽瞄她一眼,手指搭在棋盤上,慢吞吞地收拾著棋子,放入棋盒裡,怡然自得的聲音極是討打。
“不急,等爺想好的。”
夏初七磨牙,受不得他如此淡定,“你就不問我,惹是我贏了,我準備讓你做什麼嗎?也許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那個啥?”
“不必要。”
“為什麼?”
“因為阿七你永遠贏不了我。”看著她氣得發狠的樣子,趙樽一撩唇,“好心”的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臉,以示安慰,情緒淡然無波,“氣什麼?輸在你家爺手上,是你的福分。”
“靠!你不好奇,我可好奇死了。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呢?說出來吧?你想想,你贏了我,我已經夠痛苦了。你還要吊著我的胃口,我更痛苦,阿樽,樽哥哥,奴家痛苦得心都痛了。”
說“心都痛了”的時候,她癟著嘴,做黛玉捧心狀,卻一不小心做成了東施效顰態。看得趙樽嘴唇狠狠一抽,但說出來的話,一如既往的毒舌加淡定。
“阿七是想出恭嗎?樣子實在很逗人。”
丫竟然敢說她是一張便秘臉?
夏初七苦惱極了,終是不裝軟弱小白花,認真嚴肅地問他,“趙十九你太可惡,既然知道讓八十子我也贏不了,為什麼還與我下?”
他一嘆,“有些人不到黃河,心是不會死的。”
夏初七磨牙,“不要嘚瑟,總有一天,我不僅要贏你,還要在棋盤上也給你擺一個字。”
他起身收拾地方,不以為然地揉揉她的腦袋。
“擺什麼字?”
夏初七狡黠一笑,“你猜?”
說罷見他挑眉,她暗笑:吊胃口誰不會?
……
棋局雖然輸了,但這天晚上,夏初七仍是縮在趙樽懷裡睡過去的。只不過此“睡”非彼“睡”,傲嬌的趙十九愣是不想傷害她,非得守住重要防線,要給她留一個清白之身。
她覺著,自己是史上最悲劇的穿越女。
原以為會氣得睡不著,沒想到,一沾他的懷抱就睡過去了,中途都沒有做夢。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未見亮,帳中黑漆漆一片,只有少許光影,她心裡一驚,下意識便探手摸向了身側。
他果然不在了。
只是他躺過的地方,餘溫還在。
好久不曾與他分開,這感覺極是嗤心。
頓時,她騰地坐起,低喊了一聲,“趙十九。”
話音未落,她飛快下床往營帳外面跑去,剛撩開重重的帳簾,便撞進來一股子涼空氣,冷得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但頭頂上,也適時傳來一個聲音。
“怎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了?”
他語氣不太友好,還有些生氣,顯示是在擔心她。
可夏初七先前太過急切,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忘了穿鞋。聞言,左腳與右腳互相搓了搓,她拽著他的衣袖,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兒,慢慢靠入他寬敞的胸懷裡,不吭聲,就裝乖順。
“哎!”
他的嘆息,全是縱容。
一年多來,兩個人每晚相擁而眠,呼吸交錯,如今分別,她原本是鬧著要跟他一起去的。可他交辦了營中重要的差事與她,她走不成了。在她的記憶中,這還是趙樽第一次鄭重的向她交辦軍務,她不能讓他為難。再且如今又有了李邈的事情,她更走不開。但想到這些,她突然有些惱火,惱火往後一段日子,或兩三天,或七八天,或十來天,或一個月都將感受不到他令人心安的心跳和呼吸,再不能睜開眼睛就看見他了。
“我以為你走了。”
她的臉色在薄暮下的營帳門口,顯得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