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動了?”
她看著他,就像在京師奢華的京師晉王府,或在漠北悽風苦雨的氈帳中一樣,將自己偎入他的懷裡,假裝只是在與他圍爐夜話,天亮了,太陽就會升起來。
兩個人漫不經心地說著話。
煙霧茫茫,光影婆娑。
若不是有三日之限,這確實是美好的日子。他的手,慢慢地梳理著她的頭髮,淡淡問,“阿七,你當真不覺得這般陪我赴死不值得?”
她微翹唇角,頭靠在他肩膀上。
“我說很後悔,你信不信?”
他說:“信。”
她問,“我說我若早曉得今日要死,早就把你吃幹抹淨了,你信不信?”
他愣了愣,笑了:“信。”
她嘴裡嘻嘻有聲,突地伸出纖細的手指,使勁戳了戳他的肩膀,懶洋洋的說,“那趙十九,我表白了這樣多,你到底有什麼想法?是做呢,是做呢,還是做呢?”
趙樽看著她,奇怪的皺眉。
“做什麼?”
“呃!”夏初七差點咬到舌頭。
她鬱悶地瞪他一眼,突地反應過來,他似是不懂那個詞的。想想,不由又好笑地“嘰嘰”一聲,然後湊到他的耳邊,呵一口氣,拔高嗓子大喊,“做那個……愛!”
“嗯?什麼?”他果然不懂。
夏初七哈哈大笑,覺得這場面太過喜感,太偏離憂傷軌道,太不像死亡約會,趕緊清咳一下,換了個表情,滿臉羞紅的對他說:“意思就是說,良日美景剩三日,洞房花燭趕緊來。郎君,你願是不願嗎?”
趙樽身軀微僵,低頭看她。
“阿七,你這腦子成天都在想什麼?”
夏初七唇角的梨渦像盛了兩汪美酒,似笑非笑,“那你到底肯不肯答應?”
“不肯!”
她沉下臉來,五官擠得極是難看。可仔細一看,他的眼睛,比清淩河邊上還要熾烈,雖然說的是拒絕的話,但眸底的溫存之色,卻半分不少。
她咬了咬唇,逗他,“真的?”
“真的。”
“好吧。”她挑了挑眉,就像沒有說過一般,“那我兩個聊聊天好了,爭取把剩下來的三日,聊出一個天荒地老,聊出一個海枯石爛,聊出一個千秋萬代,聊出一個……”
“阿七!”
他苦惱地撐了撐額頭,冷眸剜著她。
“爺改變主意了。”
“啊?”她眼睛眨了眨,無辜的看著他,心臟“怦怦”直跳,耳根發燙,長翹的眼睫在他專注的視線下,輕輕地打著節拍,一雙水汪汪的眼兒,被沸水熱霧的一陣薰染,有羞澀,也有惶惑。
“為什麼?咳,突然又想了?”
他不說話,喉嚨一緊,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來,大拇指在她半開半合的唇邊縻挲了片刻,看她的目光越發深邃幽暗。
“因為你太吵,爺怕了你。”
“!”
她稍稍窘迫了一下,正想推他,下巴卻被他猛地扼住,抬起,她只好無可奈何地與他對視。
“難道阿七也改主意了?”
“我……沒,沒吧。”先前她說得毫不矜持,可如今看著他炙熱的眼,她卻像懷揣了上百隻小兔子,心臟一陣胡蹦亂跳,愣是不敢再面對。
“呵!”就像知她有賊心,沒有賊膽,趙樽低笑一聲,促狹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像在逗小動物,頓時惹得她惱羞成怒。
“你在笑什麼?”
他沒有回答,略一低頭,用行動告訴了她。
炙熱的吻,堵在她的唇上,四片唇交接一處,兩個人同時嘆息了一聲。吻是愛人間最真實的情感表達,瀕臨死亡前的絕望之吻,更是幾乎帶出所有的情緒。
夏初七抬著頭,踮著腳,感覺著他熱吻的力度,慌亂得像一隻溺水的小獸兒,緊緊的攥住他肩膀上的衣料,像是想要急切的抓緊什麼,樣子極是無助地承受著這份喜悅。
“阿七!”
他吸吮她的唇,視線卻在她的紅如胭脂的臉上,片刻,又喘著氣離開,目光爍爍地看她。
“等一會,還有一件事沒做。”
“嗯?”
事到臨頭,又要退縮?
她嘟起嘴巴,抱怨著,聲音沮喪不已。
“有啥事,一會再做不行麼?”
“不行。必須在之前做的。”
聽他說得這般嚴肅,夏初七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任由他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