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戰場更不是玩樂。那裡的人手持兇器,見人就砍,那裡的生命,賤如草芥。那裡只有鮮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裡是愚蠢的人類自我鑄就的墳場。在那裡,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戰場上從來沒有真正的王者。還記得你第一次在清淩河見到我的樣子嗎?我的傷你見到了,若不是遇上你,若是傷口再深一寸,爺早就不在了……阿七,你是個好姑娘,我如今能為你做的,便是保住你的清白身子,一旦有什麼不測,你還可以許一個好人家。”
“趙樽……你他媽的,煽情來的?”
夏初七眼圈兒一紅,曲過身子,惡狠狠的瞪著他,那眼角的溼潤處,顯然是一種她已經遺忘許久的,叫著“淚”的東西。
“你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啃也啃了,摸也摸了,現在你來給我說什麼清白?呵,換普通的女子,你如今不要我,我都只能去投河上吊,以全貞節了,你懂不懂?”
“你不是普通女子。”他沒有看她,手臂繞到她的頸後,把她抱了過來,在她高低起伏的憤慨裡,身子繃緊,屏住了呼吸,良久才忍住那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摧動,才剋制著自己不把懷裡氣得顫抖的姑娘佔為己有。
“趙樽,你他孃的好過分……”
低低吸了吸鼻子,夏初七到底還是沒有哭出來。她不喜歡哭,哭有什麼用?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她更不是那麼容易任人擺佈的。抬起頭,她溼著眼睛,語氣堅定。
“不行,我要跟你去。”
她說得很簡單,意思清楚,卻把他給怔住了。
“戰場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我說我要跟你去。”她再次肯定。
他緊緊抱了她在胸口,掌心壓在她的後背上,緊緊的。
“我說戰場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她氣不打一處來,可手腳動彈不得,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平衡委屈,那忍著淚意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他皺著眉,扣在她後背的手,慢慢撫著,安撫著,身子也是一動不動。好一會兒,等她氣順了下來,他才抓緊她的手,讓她的掌心貼上他的,細細摩挲。
“在家裡好好,等爺回來娶你。”
“廢話少說,你先解開我,我不舒服——”
沒有力氣掙扎了,夏初七瞪著他,難受得想罵娘。
“趙樽,我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男人成千上萬,聽過的故事不計其數,可從來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奇葩男人,會把自己的女人綁在床上,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近身。你如果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混賬,神經病,腦殘……”
她把能想到的詞,都用來罵他了。
他目光有些熱,卻是不答,只拍著她安慰。
“不要生氣了。明日一走,爺得住在營中,怕是不好再與你敘話了。”
“你個王八蛋!”夏初七帶著哭腔的聲音,全是委屈。那委屈就壓在她心裡,找不到一個發洩的出口,可她又必須把它發洩丶出來,要不然她肯定得瘋掉。曲起一雙被綁住的腳,她使勁兒踹他,不管什麼地方,只是踹,踹,一直踹,嘴裡的呼吸喘聲像一隻吃老鼠藥的貓,火氣極大,直到被趙樽把腳給揪住了,才停了下來。
“你個潑丫頭,往哪踹呢?踹壞了,爺以後怎麼疼你?”
他突然無賴的調侃,讓她氣得磨了磨牙,忍不住破涕為笑。
“就是要踹壞你,免得你去了北邊還亂睡女人。”
見她終於笑了,趙樽唇角彎了起來,“有這麼潑的王妃在家,爺哪裡敢?”
夏初七又是想哭,又是想笑:“那誰知道?記好了,去了北邊,不許去釣魚了。”
“嗯?”他不解。
“萬一又釣上來一個楚七,怎麼辦?”
“釣上來,爺就煮著吃了。”
夏初七愣了一下,見他硬朗的臉上,扯了一抹促狹的笑痕,顯然是為了逗她開心,不由扁著嘴巴瞪了他一眼,心裡越發窩火兒,“先放開我,放開我再說話,我保證不再碰你了,還不行?”
這話說得,怎麼她像個會強佔黃花大閨女的惡霸似的?
可她都這樣說了,趙樽卻不相信她的“節操”。
“不放,放了爺可整治不了。”
夏初七氣惱得不行,邪邪一挑眉,“趙樽,我能揍你嗎?!”
他嚴肅的想了想,卻是把臉遞了過來。
“揍吧。”
“沒手,怎麼揍?”
“不會用嘴親?”他把臉探得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