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有十幾口人,還有老父老母……”
夏初七一眯眼,看了看她,笑著應了一聲“爺,別過來!”便轉身退了出去,剛好在門口截住了過來的趙樽,把他推了出去,輕聲兒笑道,“傻子可真是好玩,帶了兩個丫頭出來逛廟會,有一個丫頭呀,半道來事兒了,在裡頭處理呢。那個憨貨,還不好意思說!”
她有些佩服自己的藉口,果然,趙樽看了她一眼。
“走吧!”
朝他微微一笑,夏初七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又望了一眼那扇門,才笑著扯過明顯忐忑不安的傻子,低低囑咐,“去吧,把你家丫頭領回去,煮點紅糖水喝了,沒事的。”
輕輕“哦”了一聲,傻子戀戀不捨的看著她,終究還是走了過去,站在那屏風處,低著頭,咕噥,“妹妹,對不起,我攔不住草兒,我是攔不住草兒的……”
趙如娜走過來,拉了拉他。
“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們回吧,哥。”
傻子又“哦”了一聲,瞥了那顧懷一眼,低著頭往外走。
“妹妹,他可是欺負你了?”
趙如娜搖了搖頭,一眼都沒有再看那個剛才被嚇得腿都軟了的顧太醫,只是每往門口多邁出一步,腳就多虛軟一分。直到背後傳來顧懷的聲音,她的脊背才再次挺直了。
“郡主,是顧懷辜負了您……顧懷沒那個福分。您好好過日子,與陳將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夫妻和睦……”
夫妻?
趙如娜沒有回頭,唇角又是一抹譏誚。
“多謝顧太醫。”
……
在廟會上遇見了趙如娜和顧懷的事情,夏初七沒有告訴趙樽。
不為別的,只因為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她雖然相信趙樽不會聲張,可他是一個男人,又與陳大牛關係極好,她不想毀了那趙如娜。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她夏初七這樣不在乎臉面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保護不了自己的幸福,想想也是夠可憐的。
夏初七再去雲月閣的時候,還能常常見到顧懷。
這個長相俊俏斯文的年輕太醫,在學問上確實不錯。可大概夏初七不喜歡沒有男人氣概的男人,打從那天廟會回來,每次與他一照面,她總想起茶樓裡見到的那一幕,楚楚可憐的趙如娜,聽見趙樽的聲音就被嚇得發顫不知所措的顧懷。
想一想,她言辭間就敷衍了許多。
要換了是她,這種男人,一腳就揣了,太慫了。
顧懷看見她,也是好幾次欲言又止。
可到底,遲遲疑疑,還是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夏初七等待著自己的婚禮,行走在宮中時,總覺得好像多了一些注目的眼光,可她自覺行得正,站得端,從無畏懼,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她又碰見過趙綿澤幾次,他沒有再來纏綿,也沒有再提及她的身份。只是他每次看著她的目光,總讓她覺得脊背上毛毛的。
其實她很想“碰見”一次東方青玄。
想要親口向他求證一下香囊的事兒。
可事情就是那麼奇怪,往常她不想見他的時候,他總在她的面前晃悠來晃悠去,她這有事兒想找他了吧,卻連他的鬼影子都沒有。
該在的不在,不該在的卻總在。
就在菁華郡主入定安侯府的前一日,夏初七剛從坤寧宮出來,就被前來向皇后娘娘“請安”的夏問秋給堵在了路上。這又一堵,讓她有點兒奇怪,趙綿澤兩口子,怎生都這麼喜歡堵人?
“妹妹。”
夏問秋聲音悠悠的,一出口就“沾親”。
可夏初七卻一點也不想與她“帶故”,邪邪一撩唇,她問,“側夫人叫誰妹妹呢?你的妹妹,都在東宮呢?可千萬不要亂喊,搞亂了尊卑。”
尊卑兩個字,直接讓夏問秋白了臉。
她只是趙綿澤的側夫人,一個妾室。而夏初七卻是洪泰帝親封的景宜郡主,論身份,自然比她高貴了許多。
“是,郡主。”
看她乖順了,夏初七嘴唇一翹,直樂呵。
“側夫人找本郡主有事?”
夏問秋面有窘色,左右看了看,垂下眸子,卻是很誠實地開了口,“妾身想請郡主再給我瞧瞧,我這身子,可不可以……”到底是一個女子,她沒好意思把“同房”這樣的字眼說出來。
可夏初七卻是知道,東宮最近不太平,新去了幾個侍妾,只怕急得夏問秋晚上都睡不安枕了,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