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為進,扼制於你,不管秦王、寧王還是趙綿澤,那都是她的兒孫,一旦他們即了大位,天祿你……又當如何?”
見他說著又是一堆,趙樽手指撐在額頭上。
“不必再說了。”
元祐無奈地擺了擺手,“行行行,我不說了。你必走北平府?”
趙樽眼皮兒也不眨,“必走。”
元祐斜著眼睛,審視著他的臉,“那我小表妹呢?你這婚期一到,娶誰去?”
一聽他又扯到夏初七的身上,趙樽原本平和的面色又嚴肅起來,抿了抿唇,他考慮了一下,突地從懷裡拿出一面桃木的雕花小鏡來,仔細的看了片刻,才又慢悠悠地問元祐。
“少鴻,你相信人有轉世輪迴嗎?”
轉世輪迴?元祐奇怪的瞪眼看著他,“天祿,你瘋了?”
趙樽把那鏡子揣入了懷裡,眼眸垂下,“我會將她帶去北平府。”
元祐給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略略沉吟著問,“你怎麼帶,人都不在你身邊?”他剛剛說完,卻見趙樽突地起身,沉著嗓子,只飆出一個字,人就已經掠出去了。
“走!”
“哎我說,去哪兒啊?”
元祐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卻見他直接往馬廄方向而去。
……
沒有聽見梆子的聲音,夏初七不知道幾點了。
窗外的夜色很濃,什麼也瞧不見。
她默默算計著時間,輕手輕腳地穿衣起床,整理好了自己,沒有走門口,而是小心翼翼地撐開了支摘窗,見外頭四下無人,狐狸一般狡黠的笑了下,便輕輕躍了出去。
這個園子好像有些大,她沿著牆根走了一段路,沒有發現守著,略略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如今她住在這裡,可卻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在哪兒。一路摸索著,她遁著小路走,終於看見了一扇朱漆大門。
四周的牆都很高,她不是李邈,翻不出去。
默了一下,她像只夜貓似的,一點一點摸過去,手上拿了兩塊兒石頭,貓著腰,憋著嗓子使勁兒朝牆外擲出一塊兒石頭,果然有人吃驚的喊了一聲。
“誰?”
守衛就在門口。
蹲下身來,她將身子掩在樹叢背後,很快就有火光過來,她又將另外一塊石頭擲向大門外。然後那火光又退了回去,原本關閉的大門被拉開了,只有兩名守衛,一個巡視去了,一個在那兒探頭探腦的看。
她大喜,又在花臺裡摸了塊青磚,走過去衝那守衛就是一下,砍在後頸子上,那人短促的“啊”了一聲,便軟倒了下去,機不可失,她貓兒一般迅速從門口竄了出去。
不管怎麼樣,她得離開這裡。
什麼狗屁的秘諜?她不侍候了。
無論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她都不甘心被東方青玄利用。
心裡哼哼唧唧的默罵著,她聽見後頭有守衛追過來的聲音,可逃跑這事兒,她幹得多了,也乾得很利索。順著一條羊腸小道,她極快地奔了出去。
可不多一會兒,她再次傻眼兒了。
媽的,東方鳥人果然心思夠壞夠損!這個地方原本建在一處四面環水的小島上。乍一眼看過去,全是水波盪漾,她沿著找了一圈兒都沒有看見一艘小船。
怪不得沒有多少守衛。
丫這是料定了她跑不了,非得讓她做回夏楚不可?
先人闆闆的東方鳥人。
她狠狠挑了一下眉頭,看了看自個兒身上裙裙帶帶的女裝,突然有些煩躁,覺著還是男裝方便。目測了一下距離,一咬牙,她把裙子掀起來紮在腰上,把袖子給撕去了一截紮好了擴散的頭髮,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月光下風平浪靜的水面中。
激靈靈一抖……
媽呀,好冷的水,刺骨頭!
趙十九你個賤人,都是你害我的。
在冰冷冷的水中,她拼命的划動著手臂,不知道怎麼的,罵完了東方青玄,又罵到了趙樽的頭上。要不是他,她會吃這麼多的苦頭嗎?等她見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不,不對,她說過再也不要見他的。
甩了一下溼漉漉的腦袋,她靜下了心來。
還是想想離開了這鳥地方,應該去哪裡才對。她必須得先想辦法找到李邈……也不知道她那個便宜表姐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也以為她已經燒死了?
在暗夜划水,她一個人胡思亂想,那滋味兒很不好受。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