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黑色的衣袍,而裡頭不過一件月白色的單薄裡衣,在她的折騰之下,那扎傷的胳膊上已經隱隱滲出了血痕來。
“你腦殘嗎?手上有傷,我打你都不會反抗的?”
“爺叫你不鬧,可你還鬧?”
“……”
怎麼好端端的她剛剛從奴隸翻身做了將軍,只一會兒的工夫,又變成了小奴隸?不僅句句話都全成了她的錯不說,還得坐在小杌子上為他察看傷口,就像他家的奶媽似的,真是毫無人權可言。
眼兒一瞪,她冷冷命令。
“脫掉!”
趙樽嘴唇微微一抽,卻是不搭話,配合地褪去那件單薄的裡衣,光著精實的上身坐在美人榻上,由著她專注的在傷口上看來看去,只斜睨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問。
“可還入得阿七的眼?”
“對於一個醫生來說,傷口都一樣,入什麼眼?”
“爺是說,爺的身子。”
耳朵燙了一下,夏初七飛快的瞄他一眼。
“……要不要臉?”
晉王爺高山遠水,自然不會回答這麼沒底線的問題。夏初七懶得與他鬥嘴皮子,垂下眸子來,避開他的目光,將先前孫正業包紮過的紗布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才嚴肅的說。
“等天亮了,得去找人,重新上一次藥。”
“你不就是醫生?”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懂不懂?”
他那一刀扎得很深,雖然經過孫正業幾天的治療,可傷口還是有些紅腫,尤其今兒又被她狠狠“摧殘”過,更是顯得有些刺眼。當然,作為醫生,夏初七真的是看多了傷口,可偏偏他是趙樽,他身上的傷口確實更容易“入眼”。抿著嘴唇,她把心裡頭那些不爽都丟到了腦後,嘮嘮叨叨地又唸了好一會兒。
“阿七很是關心爺?”
她冷冷一哼,小心翼翼地重新纏著紗布。
“職業道德。”
他抿著嘴巴,不吭聲兒了。
又悶上了?該不會還在想她“失貞”的事兒吧?
夏初七莞爾一笑,又往他胳膊上摁了摁。
“傷口怎麼弄的?”
趙樽眉頭擰緊,想了想,才望向她,“不小心扎到的。”
一聽這話,夏初七頓時就黑了臉,“晉王殿下功夫那麼好,‘玩個刀耍個賤’也能往自個兒的手臂上捅。你是當我傻子呢,還是侮辱你自個兒的智商呢?”
看著她水汪汪的一雙眸子,趙樽抬手撫了下她的頭。
“阿七不必擔心,不影響爺的本事……”
拖長了曖昧的聲音,他意有所指地挑了一下眉,“天快亮,睡去?”
小臉兒“唰”的一下沉了下來,作為一直“破罐子”,夏初七這會兒特別無奈。可看看趙樽嚴肅又正經的臉,她總覺得也許是自己誤解了他。說不定人家真就沒有那個心思,只是單純的想要陪她去睡覺,就像上次那樣?
“先說好,睡就睡啊,可不許胡來?”
她瞪了他一眼,把外袍丟給了他就準備起身。可就在扭頭那一剎,她突然發現自個兒剛才坐過的杌子上,有幾點明顯的紅紅痕跡……
完了!
她說“落紅”不能落到現在吧?
就算他沒有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嗎?哪能會不知道葵水與落紅的差別?
呸呸呸,這不是罵自個兒嗎?
身子僵硬了片刻,她又尷尬又窘迫,就像上輩子第一次來事兒搞髒了椅子怕被同學瞧見一樣,心臟“怦怦”亂跳著,“啪”一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扯出一個尷尬到極點的笑容,迎上了趙樽狐疑的眸子。
“爺,你看這天兒快要亮了,睡也沒意思,不如我給你按摩下頭?你小憩一會兒?”
她突如其來的殷勤,讓趙樽眯了眯黑眸。
“阿七不是說乏了?”
“哎,我再乏也不如您的身子貴重,不如您來得緊要啊?來吧來吧,您今兒奔波一天了,閉一會兒眼睛,我給您摁摁,不是一會兒還得上早朝嗎?”
想了一下,趙樽終是點了頭。
“好。”
籲!見他懶洋洋地躺了回去,又配合的閉上了眼睛,夏初七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那張倒黴催的小杌子,她坐近了一些,手搭在他的額頭上,偷偷瞄了他好幾次,見他那眉頭一直皺著沒有鬆開來,不由嘆了一口氣,認真地按了起來。
快睡吧,快睡吧……
她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