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方便了。瞧瞧看,這是什麼?”
掏出那一枚錦衣秘諜的令牌來,她得意的在他面前一晃。
“看出來了吧?我可沒騙你……我與青玄,那是感情極好。”
趙樽蹙了下眉頭,眸底多了一絲鬱躁之氣。
可他卻不搭她的詞兒,而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
“今日更深了,你暫且住下,明日再送你去誠國公府。”
誠國公府?
激靈一下,夏初七心裡隱隱有一絲期待浮了上來。
“我去誠國公府做什麼?”
趙樽微微一個愣神兒。焦頭爛額了一晚上,他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問題的矛盾點在哪兒似的……怪不得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說法。在敵人面前,晉王爺面對千軍萬馬而不懼。在朝堂風雲裡,晉王爺也可翻手是雲覆手是雨,可偏偏今兒晚上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他一次次束手束腳。
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突然一抿唇。
“阿七是在生氣,氣爺要娶景宜郡主?”
氣個毛線……?
可說不氣吧,更是毛線。
夏初七見他的回答與料想的不一樣,唇角便諷刺的翹了起來。
“關我屁事!只不過你記好了啊,別打什麼鬼主意,我是我,你是你,我們楚河漢界,互不干擾,你少來管我的閒事……今兒我先借二寶公公的地方洗個澡,舒服一下,明兒再走。但明兒開始,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少來找我……”
聽她噼裡啪啦說了一堆,趙樽緊皺的眉梢卻緩和了不少。
“等你先洗好,爺再與你說吧。”
大概為了方便她與趙樽“暗度陳倉”不被人發現,這個大宅子裡的下人都被提前遣走了,不僅如此,就連常年跟在趙樽身邊的鄭二寶和陳景等侍衛都不見蹤跡。可宅子裡該有的東西,卻一樣都不少,甚至還有好些她穿著極為合身的女裝,一律都是新做的。
夏初七身上溼透了,粘糊糊的特別難受,沒有去考慮那許多,只知道她洗身子的水是趙樽給澆的,換洗的衣服也是他拿過來的。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把“七星級”的超級待遇,她憋悶了一晚上的心情,好了不少。
管他孃的!
今朝有水今朝洗,今朝有覺今朝睡!
等她把身子收拾妥了出來,只見趙樽慵懶的倚在一張花梨木美人榻上,正拿了一本書慢慢的在翻。他似乎也匆匆擦過澡,墨一樣的長髮散開著,外袍鬆鬆垮垮的繫著,露出裡頭一件月白色的裡衣來,樣子沉穩高貴,在燭火照耀下帶出來的影子,都比那張精緻的花梨木美人榻還要美。
只可惜,夏初七沒心思欣賞。
“晉王殿下,天兒很晚了。”
趙樽看著她,揉了一下額頭。
“是,天要亮了。”
“那就對唄,你還不回去?”
“再過一個時辰,就得上朝了,不回也罷。”
想想這是人家二寶公公的地盤兒,她沒有辦法去攆人走,夏初七撇了撇嘴巴,無所謂的淡掃了他一眼,“算了,我在外間找個地方將就一晚上,晚安。”
“阿七……”
她聽見他喊,卻是不答,腳步走得更快。
可這廝今兒就像抽風了一樣,霸道的手段一次又一次。
不等她走出多遠,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他摟了回去。
“大晚上折騰啥呢?你放手——”她是真的生氣了。
趙樽嘆了一口氣,攬她過來坐在腿上,圈住了不讓她動彈,才將先前如何準備把她“偷樑換柱”成為誠國公元鴻疇的女兒,再“瞞天過海”地嫁入晉王府為妃的事,揀要點與她說了一遍。一直聽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那心底像坐過山車似的,一會兒甜,一會兒傻,一會兒美,一會兒澀。一會兒覺得像真的,一會兒又覺得解釋不通。
她眼睛裡,全是疑惑,“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趙樽眸中若有流光,“如果爺告訴你,你會同意嗎?”
“……”她會嗎?當時應該是會的。
可這會兒嘛,她卻沒有辦法再說出口。
心裡的困擾太多,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抵消得了的。
“好。我相信你說的這個,可是——”窩在他溫暖的擁抱裡,夏初七挺直著腰身,定定的看著他,然後一字一頓,慢慢出口,“我心裡的疑惑太多了,你可會全都告訴我?”
“可以說的,爺自然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