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卡在喉嚨口的惡氣下去了,夏初七抬起了下巴。
“這樣如何?您沒事兒了吧?”
趙樽喉結滑動一下,眉頭皺了又皺,像是很難開口,“我想吃玫瑰糕。”
“……”夏初七面色一黑,挑高了眉梢,“殿下的胃口很好。只可惜,關我屁事呀?你家沒廚子嗎?如果你要僱傭我……”
“如何?”他眼睛一亮。
“對不起,老子沒空。”夏初七給了他一個“很遺憾”的表情。
趙樽遲疑一下,又上前了一步,微微蹲身在她面前,“梓月還沒有醒。”
這算什麼理由?夏初七覺得這個人說來說去都不在點子上,實在讓人懊惱得緊。想想,她那臉上的神色就更難看了幾分。
“晉王殿下,太醫院有良醫無數,不需要一個用青黴素害死人的傢伙去治療公主吧?”
她這話說得有些尖酸刻薄。
可明顯又一次噎住了英明神武的晉王殿下。只見他俊臉黑了又黑,那一張據說很適合接吻的嘴唇動來動去,愣是好半天兒都沒有說出話來,直到在邊上“觀戰”的元小公爺搓著手都替他著急了,才聽得他突然長嘆了一聲。
“阿七,我缺一個孩子他娘。”
“……”
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兒,夏初七覺得這個男人要是沒有抽風,那一定就是她抽風了。正準備反駁回去,卻突地感覺到下腹那惱人的熱流又湧出來一波。抿緊了嘴巴,她掃了趙樽一眼,不想再耽擱時間了,也不想再聽他的“理由”了,轉頭笑眯眯地看向東方青玄。
“青玄,我們回去吧,我乏了。”
一聲親熱的“青玄”,聽得東方青玄唇角一跳。
“好!”不等趙樽說話,東方青玄就踩著兩個人之間的曖昧走了過來,慢悠悠的看向趙樽,“殿下,我看你還是不要再強人所難了,我這嬌兒願意跟了我,那自然是我比您更合她的口味,對吧?”
“東方青玄——”
趙樽直呼其名,一字一頓冷如利刀,可東方青玄卻笑得更自在了。
“殿下,強扭的瓜不甜啦?您又何苦呢?”
“我說,你們兩個以後再敘舊行不?”夏初七煩躁得不行,低低吼完了,又撩了東方青玄一眼,嬌聲俏語地說,“青玄,你抱我回去吧。我身子溼著,不好走路……人也,人也累得慌……”
“樂意效勞。”
東方青玄意欲過來,趙樽卻橫在面前紋絲不動。
“楚七,別這樣……”
看見向來高山遠水的晉王殿下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罕見的澀意,夏初七那鬱悶了許久的心情短暫的舒服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看著他,她突然覺得無趣了,收斂住笑容,正色道,“殿下,你是不是真覺得我這個人很好騙,很好哄?或者說,是我一直以來裝孫子裝慣了,你就真覺得我是一個孫子了,想怎麼欺負我都成?”
趙樽微微一愕,夏初七卻不給他考慮的時間,繼續說。
“我承認我對你有那麼一點兒好感,所以我以前犯賤了唄?但人嘛,犯一次賤就夠了,哪裡總犯賤呢?所以,我不管你對我是一時新鮮,還是責任感使然,我吧,那什麼……哎喲,反正老子也說不明白啦。總而言之,從那天起,我們兩個已經恩斷義絕了。麻煩你現在退後,揮一揮你高貴的衣袖,順便帶走一點兒節操,謝謝。”
說完,她露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
趙樽面色卻黑如潑墨,在風中攥緊了雙手。
“阿七……”
看著他兩個的互動,東方青玄撫袖一笑,妖冶唯美繞了過來。
“殿下,不是青玄不給你臉面,只是我這嬌兒——”
他語帶譏誚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樽果然狠狠揮了一下衣袖,只是他那衣袖一揮,冷不丁就把東方青玄給推了開去。而他二話不說,將夏初七身上裹著鬥蓬一扯,一把丟在了地上,又拿自己的披風將她攔腰一裹,便騰空抱了起來,踩著那軟毛斗篷就大步走向那匹直噴響鼻兒的大黑馬。
“喂,你做什麼?”
夏初七驚詫出聲兒,趙樽卻是根本不理會她,只把她往馬鞍上一放,接著自己也坐了上去,將她圈在懷裡,朝瞠目結舌的元小公爺看了一眼,給了他一個“剩下的事交由你辦”的指示,大手拍一下馬背,便策馬而去……
他的動作太快,在場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一馬兩人已經走了老遠。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吭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