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泰帝喊住了她。
“你母妃怎樣了?”
趙梓月沒有回頭,聲音哽咽。
“父皇沒長眼?不會自己看?”
“梓月!怎麼給你父皇說話的?”洪泰帝差一點沒被她氣得背過氣去,言詞自是加重了語氣。
趙梓月脊背一僵。
慢慢的,她終是回過頭來,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眼淚便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字字句句都是指責,尖銳如刺。
“父皇您是皇帝,是天下第一人,兒臣不敢忤逆,也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但如今,反正我十九哥沒了,母妃也要死了,你乾脆連兒臣一併殺了好了。父皇您手握江山,君臨天下,有的是兒子,有的是女兒,也不差兒臣這一個……”
“你這……”
洪泰帝顫抖著手,指著她。
“你這混賬,你氣死了。”
趙梓月瞪著他,噙著淚。
“若是父皇不殺,兒臣告退。”
說罷,她不理會洪泰帝氣得直髮抖,吸著鼻子,風一般地捲走了。
崔英達嘆了一口氣,都不知如何勸慰皇帝。雖說這梓月公主氣他也不是第一次,但父女倆向來關係好,從未像今日這般針鋒相對過。
頓了片刻,洪泰帝終日是平靜了下來。
可還未入內殿,便見前來迎駕的虞姑姑堵在了門口。虞姑姑是貢妃的貼身婢女,與崔英達極是熟悉,平日見面總能有幾句頑笑,而這時,她臉上卻一片涼意。
“陛下,娘娘病得厲害,起不來床迎駕,特地讓奴婢代為請罪。”
“無妨。”
“娘娘還說,望陛下恕罪,病體之身,不便面聖,請陛下回吧。”
虞姑姑沒有抬頭,語氣冷漠,但意思卻極明白,這是貢妃拒絕見聖駕了?
崔英達心裡“咯噔”一聲,瞥向洪泰帝,想要打一個圓場,“陛下,既然娘娘身子不適,不如……”
洪泰帝眉目極冷,擺了擺手。
“朕去瞧瞧她。”
“陛下,娘娘說,她不想見,不想見……”
“不想見朕?”
洪泰帝哼了一聲,越過虞姑姑,徑直入了內殿。可原有的憤怒情緒,終是在珠簾邊上散盡。他停下腳步,看著隔著珠簾與一層薄薄帳幔的身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二十幾年的夫妻了。
到此時,盡是無言以對。
“愛妃。”
床上的貢妃似是“嗯”了一聲。
洪泰帝略略生喜,上前兩步,撩開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