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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部分

高喊著“找到了”,跑入大營,在營中大哭大鬧,跪在地上久久未起。

一聲吼叫,終是結束了他們比打仗更加痛苦的沸水打撈日子,無數人都在歡欣鼓舞。他們早知撈的是屍,已非人,也已然感覺不到人死去的悲苦。或者說,從最初的悲苦到如今的釋然,他們更多的是解脫,是興奮。

只有陳景與趙樽的近衛們……

最後的一些希望,終是破滅。

聽說陳景當場倒地,暈厥不醒。

夏初七看到他時,這個男人,從第一日到開始,從來沒有軟下去過的男人,如今四肢癱軟,口吐白沫,是軟綿綿的被人抬上來的。

睜開眼睛,看見是她,陳景目光悲涼。

“沒有什麼。”她說。

早已確定的事,如今只不過有個交代而已。

“他們是該高興。”她又說,然後安撫的替陳景掖了掖被子,“陳大哥,我們也該高興,他終是不用留在那黑暗的地底,也不用再受那長長久久的烹煮之苦了。”

陳景動了動嘴,默默無言。

她彎唇,像是喃喃,又像是勸說,“世上最容易的便是死了,死是最超然的解脫。趙十九他好算計,他是從不肯吃虧的,臨死也要佔我便宜,他死了,倒是開心。”

“楚七……”陳景的聲音,似在呻吟。

夏初七仍是笑,定定看著他的臉。

“陳大哥,我與他這樑子結大了。”

……

一個人的生命只是一段符號。

一個人由生到死,只是一段虛無。

靈魂不再,肉身若何,又有什麼?

出了營帳,夏初七沒有去那正在緊張收殮的靈帳,而是緩緩步出了大營,迎著風雨,深一腳淺一腳的邁著步子,踩在厚厚的積雪,往陰山南坡走去。

鄭二寶在她背後,默默跟著。

她的腳印小一些,鄭二寶大一些。有意無意的,鄭二寶似是在丈量她的腳印一般,每一次落地,都踩在她的腳印上。

他發現,她走過的每一步,距離幾近相等,竟是那般的勻稱,絲毫沒有凌亂和倉惶。

靠近陰山南坡,陡峭的山麓,呼嘯的寒風,直灌入衣襟,似是還在敘說那一日的慘烈。

夏初七仰頭看了片刻,花了約半盞茶的工夫,才爬到了一個可以望見坡地和營地的石崖頂端。

站在此處,她久久無言。

這塊土地,經過大晏軍隊的挖掘,已然與往日不同,她在想,到底是誰將火藥點燃的?

她也在想,雪山時,趙十九應當逃命的,可他卻衝入了軍囤。

他那個人,總是那般不聲不響的好。

閉了閉眼,她又笑。

除了好,他也總是那般不聲不響的壞。

慢慢的,她走向坡沿,張開了雙臂。

“王妃……”

鄭二寶低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