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了燃燒的烤架上時,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給溼透了,而天色也暗了下來。
坐在火堆邊上,她開始在羊身上刷油,刷先前熬好的糖色。慢慢的,羊肉開始飄香了,拎著酒罈圍攏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盧龍塞今天晚上很是熱鬧。
他們烤羊的地方與兵士們是分開的,過來圍坐的只有營中的幾個高階將領,個個眉開眼笑,只可憐她作為大廚,一顆被趙樽給“寵愛”得支離破碎的小心肝兒啊,看著別人樂呵,只不停吸著鼻子嘆息。
“趙十九,你賺到了吧?”
她就坐在趙樽身邊,聲音很低,他自然聽見了。
“為何這樣說?”
掃視了一眼圍在火堆邊上的人,眼看都是熟人,她才側眸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兒,“恭喜你找了一個世上最全能的女人。上陣能戰,下廚能幹,做得了貴婦,當得了丫環,醫得了痔瘡,烤得了全羊!”
“上床呢?”
她大言不慚的誇獎著自己,趙樽的問題卻不溫不火。
“……趙、十、九!”
夏初七抬起油膩膩的手,真的好想在他尊貴無波的俊臉上留下幾個油膩膩的手指印,可手剛伸出去,就被他握緊了。被火烤過的手,很溫暖的,這樣一握,發現他的手卻是涼的。
“你冷啊?”她問。
“不冷。”他低下頭,看著她眸中的火花跳躍。
她怕被旁人看見,想要縮回手,他卻握住不放,那指尖的力量讓她的手指不由自由的有些發軟。
“殿下膽兒好肥,竟然敢當著這樣多人的面亂來?”
“略肥一二而已,阿七不必介懷。”
他答得淡然,夏初七差點吐血,白他一眼。
“臉皮厚到如此境界,殿下已然世上無雙,小生佩服。”
“不敢不敢。”
兩個人湊在一塊兒低低調侃,篝火邊上的其他人也沒有閒著,自取了烤得金黃油亮、清香鮮嫩的羊肉切吃了,談笑風生不止。夏初七略略掃了一圈,除了元祐之外,幾個將軍參將都在,東方大都督也在。
只是他今兒的情緒好像不太高,雖然那張漂亮的臉仍是掛著笑。所幸在用了她自制的金創藥之後,那臉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看著他,夏初七突然有點後悔。
當時拿藥怎麼忘了先宰他一筆?
“楚侍衛,這樣盯著本座意欲何為?”
她想著銀子多看了兩眼,東方大都督就像得了指令,徑直坐了過來,笑吟吟的語氣,讓趙樽的面色頓時難看了,不等夏初七答話,他就“揮刀”宰了出去。
“東方大人,今日這全羊宴,本王與阿七出了力,出銀子的事,恐怕得大都督來。”
輕“哦”一下,大都督不解地眨下鳳眸。“殿下何意?”
趙樽看著他,淡然地道,“不瞞大都督,本王讓鄭二寶去買羊的時候,是依大都督的名義買的。且是……賒賬!”
看著東方青玄漂亮臉上霎時浮上的異色,夏初七“噗哧”一聲,不厚道的笑了出來。趙十九啊趙十九,這樣缺德的事兒,他不僅幹了,還幹得這樣理所當然,看把東方美人給氣得……
“殿下……”東方青玄順勢坐下,就坐在趙樽身邊兒,一聲低嘆:“殿下能給青玄請客的機會,青玄感激不盡。可下次,能不能提前告之,青玄也好籌備銀兩,免得落下一個買東西還賒賬的名聲?”
趙樽看向他,壓低了嗓子,“東方大人錯了。本王說你出銀子,卻並非說是你請客。客自然還是本王請的,我家阿七的金創藥,價值何止千金?拿幾隻羊相抵,給你算得很便宜了。”
“哈哈!”
低低發笑的是夏初七。很多時候,其實她真的很惡趣味兒的喜歡看趙十九和東方美人兒鬥法,那感覺說不出來的萌。原諒她是一個腐女,覺是他倆要是好上,真的好般配。
轉念一想,她目光微縮,遞給趙樽一句。
“那這個銀子,算是你欠我的?”
趙十九哪肯吃虧?輕輕拿過她手中剛割下的一塊羊肉,放入嘴裡,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低低冷笑,“你連人都是本王的,何況銀子乎?”
“……”
“爺只是幫你討回該討的銀子而已,不能便宜了外人。”
“……”
翻著白眼兒,夏初七看著他,搖了搖頭,不免發笑。而就在他們三個人說話的時候,篝火邊上其餘眾將,已經喝得微醺了,聲音也大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