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極是淡然,可說起一個“死”字,竟也沒有絲毫的民樣。
夏初七心裡的恨意突然上頭,衝口諷刺一句。
“他死了,你很快活,對吧?”
微微抿唇,趙綿澤平靜地看著她眸中的惱意。
“我想,我是應當感到快活的。”
夏初七突地一怒,“你……”
“可我,並不如想象中的快活。”他打斷了她的話,突然優雅地起身走了過來,將她一隻死死揪在桌沿的手抓了過來,死死握在掌中,一字一句說得極是淡薄。
“小七,不管你有多恨。他死了,就是死了。你認清現實吧。”
“什麼現實?”夏初七涼笑著抬頭。
“你的男人,只能是我。從前是,將來也是。”
他指間的力度加重,捏得夏初七手指生痛。她從來不知,趙綿澤這種在她眼裡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人,力氣竟然也會這樣大,她一時半會竟是掙脫不開,不由翹起唇角,略帶惱意的嘲弄。
“狠話誰不會說?皇太孫說得這樣響亮,那你倒是做給我看啊?有本事,明日就讓皇帝下旨,冊封我為太孫妃。不然,你就像一個男人,大度點放我離開。”
趙綿澤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看著她眸光深邃無波。
面前的女子是夏楚,一眉一眼,無一處不是。
可她卻又絲毫不像夏楚。她若是夏楚,怎會如此不顧他的心情?在他記憶裡的夏楚,無一事不以他為先,他若是肯多看她一眼,她都會歡喜萬分。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而今,她諷刺他,惱恨他,還一門心思想要離開他?他怎能讓她如願。
那時他覺得她很傻,簡直如一處可取。
可眼下,他是多希望她再傻那麼一回。
不對,她不是不傻了,而是她的傻,再不是為他。
苦笑一聲,他眉眼全是無奈,情緒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堅毅,一橫心,他扯她過來,重重帶入懷裡,語氣帶著濃郁的酒氣,低低道,“小七,明日我便領你去乾清宮……”
“做什麼?”
“請旨賜婚。”
“你不是請過旨了?”
“那不一樣,明日一定成。”
“……我只想離開。不稀罕你的名分。”
“我知。可是,若非這些年的變故,我兩個早就成親了,不會等到如今,更不會生出這許多的波瀾,更不會有趙樽……夏楚,以前是我錯過了你,但我雖有錯,你也有。若非你的……行為不檢點,我也不會把你想得那般不堪,以至於……錯過這些年。”
“我的行為不檢點?”
夏初七停止掙扎,納悶地看他。
“我想起來了,你都記不得了。”趙綿澤注視著她點漆一般晶亮的眸,微微一嘆,“這樣也好,不記得我便不提了,我們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世上哪有那麼多從頭再來?
夏初七唇角一冷,“行了,不願說作罷,反正我也不想聽,與你有關的,我都不想聽。放開我。”
“小七……讓我抱一抱,就抱一抱。”他喘息著,雙臂往緊了一收,夏初七氣悶不已,用力去推他,他卻仍是不放,似是壓抑了許久,緊緊抱住她,突然低下頭,唇便要落下來。
夏初七抬手製止住他,撐著他的下巴,聲音驟冷。
“你是想我死在這裡?”
趙綿澤赤紅的眸子,有一絲迷茫,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聲音喑啞,“小七,你無須害怕,宮中雖險,但我定會護你,誰也不能傷你。包括……”遲疑一下,他堅定了聲音,“我皇爺爺,他也不能。”
微微彎了彎唇,夏初七突然安靜下來。
“他若是明日就要殺我,你怎辦?”
……
澤秋院裡,夏問秋看著抱琴帶回一個太醫來,只覺今夜刻意穿的一身華服,滿頭的珠釵,還有雍容嫵媚的打扮都成了一場笑話。
面色一白,她急急地問:“抱琴,殿下呢?”
抱琴紅著眼,委屈地嘟了嘟嘴,“在,在七小姐那裡。”
夏問秋心裡生恨,“你沒有告訴他我病得很重?”
抱琴咬了咬唇,“奴婢說了。”
看她的表情,夏問秋登時灰敗了臉色,卻仍是不死心。
“你沒把我交給你的木梳帶給他?”
抱琴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把袖子裡的木梳遞上去,順便壓著嗓子把楚茨殿門口的發生的事情據實告之,然後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