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妃推開了,仍是賭氣不肯拿。
幾十歲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夏初七眉梢一揚,像是看見了另一個趙梓月。她看了看束手無策的老皇帝,輕輕走到貢妃面前,壓低了聲音,“娘娘,以前十九爺也有頭疾,我也縫製過這樣的香囊給他。效果很好呢,娘娘真的不想要嗎?”
趙十九簡直就是貢妃的死穴。
一聽她這句話,貢妃面色一軟,抬頭瞄她一眼,便接了過來。大概是覺得那香囊裡的中草藥香味好聞,又或者是想到兒子也曾有過,她深深嗅了兩口,心情一好,臉色也就好看了許多。
“你有心了。”
這邊兩個人一緩和,很快月毓拖著步子出來了。
驗身的嬤嬤也跟著出來了,經她們證實,月毓確實還是女兒身。
可對於她來說,這並不值得驕傲。
跟了趙樽十來年,作為他的通房大丫頭,她還是乾淨的身子。
更可悲的是,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驗身。
這樣子的難堪與羞辱,扯得她心臟生生髮痛。
面色蒼白地跪在地上,她聲音嘶啞。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貢妃瞥她一眼,那一陣氣恨之後,似是也回過神來。
“本宮雖是冤枉了你,可也是你自找的。月毓,本宮再問你一次,你是否真的親眼見到夏楚與侍衛私通?”
月毓的頭垂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只能避重就輕,承認撒謊。
至於撒謊的理由,也站得住腳——她是為了十九爺。
一眨不眨的看著貢妃,她低低道:“奴婢不敢再相瞞娘娘,奴婢確實並未親眼。此事是側夫人告之的,奴婢原也是知曉夏楚為人不潔,所以才順著這樣一說。奴婢此舉,真是沒有半分私心……”
“月姑娘!”
夏問秋也不是一個傻子。
她如何會看不出來,她是被月毓給賣了。
同時她也清楚,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月毓,而是夏楚。
想到全家被抄的痛楚,她顫抖著嘴唇,再一次看向了趙綿澤。
“綿澤,我再問你一次,你當真要立夏楚為妃?”
趙綿澤抿緊了唇,聲音難掩的失落,“秋兒,她原本就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再……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他的表情生分得夏問秋心裡揪痛。
靜靜看他片刻,她終於軟下了身子。
“好好,你好,你們都很好。哈哈……”
夏問秋怪異地笑了幾聲,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恨意,突然朝皇帝叩了一個頭。
“陛下,罪妾可以證明當年夏楚確實與侍衛有染。”
洪泰帝沉沉的面色,突地升起一抹光亮。
“如今你的話,還如何取信於朕,取信於他人?”
夏問秋顫聲一笑,看了看一身華服的趙綿澤,目光裡全是悲愴,一字一句,說得極緩,“罪妾自然有可以讓陛下信服的理由。因為她與人苟且之事,全是罪妾一手設計的!”
她這一席話出口,頓驚四座。
夏初七微攥的手心,卻鬆開了,唇角不著痕跡的動了動。
這一天,註定將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日子了。
“秋兒——”
趙綿澤拖曳著聲音,眸光帶著幽幽的寒氣,一眨一眨地盯著夏問秋,面色平靜,卻是說不出來的失望,“你還沒鬧夠嗎?到底還想做甚?”
與他再無憐惜的目光交織著,夏問秋面色煞白一片。
他就這般害怕她傷害到夏楚嗎?
在他的眼裡,她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嗎?
一股子苦澀從胸腔翻騰而起,夏初七悽愴的冷笑著,像一朵凋謝在寒風中的殘花,直覺大勢已去,別無所圖。只要夏楚得不到好,她便可以很好。反正她的家沒有了,男人的情也沒有了,她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即便是死,也要咬掉夏楚一塊肉來,讓她做不成趙綿澤的妻子。
唇角一掀,她壓抑著的語調,緩緩出口。
“陛下,當年在老山皇家獵場,救皇太孫的人,不是我,而是夏楚。”
“你說什麼?”趙綿澤猛地站起身,幾乎失聲問出。
“陛下——”夏問秋卻不看他,或者說是她不敢看他的臉色會變得多麼可怕,她只是怯怯地看向洪泰帝,“我連這個事都直言了,其他亦無不可,陛下,你相信我接下來的話了嗎?”
停頓一下,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