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她看來,既然大家都是漿糊兒女,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為了表示自個兒對合夥“做買賣”的誠意,她自然也編造了一個如何孤身一人,流離失所的悲慘故事給那李邈聽。沒有想到,她沒把自己給感動到,卻是把李邈給感動得一陣直飆眼淚,抓住她的手,幾次三番凝噎不止。
夏初七翻著白眼兒。
這位大姐,會不會太容易感動了?
不過,既然大家都是孤身一人。
她與她,在某一些方面幾乎瞬間就站在了一條線上。
那便是孤獨。
……
行動方案策劃好了。
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夏初七才把晚上闖驛館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
晚些時候,她與李邈兩個人在客棧裡草草吃過,又帶了她前往顧阿嬌父女居住的“鳳來客棧”去還她錢袋。
原以為要好一番說和,可沒想到,那顧氏父女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尤其看那顧老頭的表情,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有點感恩戴德的意思,這讓夏初七對古人的思想認知,又上升了一個層面。
為了晚上的行動,夏初七和李邈都穿的男裝。
在如今這世道里,男人出外辦事兒,遠比女人方便得多。
所以在見到嬌滴嘀的顧阿嬌時,夏初七想到遠去應天府還有那麼些路程,特地好心的提醒了她,那小臉兒原就長得好看,自身還沒有自保的能力,完全就是引誘男人犯罪的根源。出門在外,不如扮成男子或者穿得低調一些更好。
可惜,任由她磨破了嘴角子,那顧阿嬌初次出門兒,走到哪裡都覺著新鮮,又是一個天性愛美的性子,不肯換男裝不說,愣是打扮成一副招貓逗狗的樣兒,瞧得夏初七臨出客棧前,還在一陣感嘆。
“下回再被人欺負了,老子不會管你了。”
顧阿嬌卻也是不惱,只抿著小嘴兒嬌笑。
“你才不會不管我呢,誰讓我是你的朋友?”
“喲喔,你還吃定我了?誰當你是朋友來著?”夏初七挑了挑眉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又再次照了照鏡子。
一頭長髮都綰在了頭頂,身上粗布衫子雖不打眼,可描的那眉眼幾間,還真有幾分少年小子的英武之氣。
“不錯!”她很滿意,也非常確定這身兒打扮不會露出破綻。
“醜死了。”顧阿嬌捏著絹帕子直皺眉,一嘴兒的嫌棄,“你兩個這是要上哪裡去?穿成這樣,不曉得的還以為要去打家劫舍呢?”
“沒錯,就是去打家劫舍。”
夏初七調侃地衝她揚了揚眉頭,也真不敢與她交實底兒,只起身拍了拍李邈的肩膀,回頭衝顧阿嬌一笑,“我要是明兒早上沒有過來,你和顧老爹便自家坐船去京師,不用再等我了。”
冬日的殘陽,如血一般已然落入了天際。
巴縣是大晏朝西南重鎮,境內有兩個驛站。一個為朝天驛,在朝天門內,另一個為白市驛,在巴縣的西邊。因了明日晌午後趙樽會在朝天門上官船入京,夏初七判斷,他十有八九是住在朝天驛內,果不其然。
她與李邈到了驛館外頭隨便找一個攤販打聽,就確定了這個訊息。
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驛站,夏初七趁著夜色,先將她那匹從錦城府騎過來的馬還有另外兩匹從馬市上搞到的馬一起拴在離驛站約半里地左右的一棵槐樹身上,然後再次皺著眉頭,沉著聲音吩咐李邈。
“記得我說的話,不要圖方便。一會兒你引了守衛跑到這裡,千萬不要騎馬。一匹都不要騎,那些金衛軍追人可厲害得緊,你的馬跑不過他們。你直接砍掉拴馬繩,刺了馬屁股就讓它們各跑各路,追兵一下子就散了,憑了你的身手,要逃很容易……”
說白了,夏初七不能讓李邈跟著她去送命。
不管她再刁鑽再任性再無恥,骨頭縫兒裡還是一名現代特種兵。
這點,一直影響著她的為人處世,做不出太過狠辣的事情。
她之所以約了李邈一起闖驛館,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能替她聲東擊西,引開守門兵士的注意力,並且能讓她順利溜進去的人罷了。
李邈冷眼看著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點了下頭。
“你小心些……”
“會的。”
“我會在外頭接應你。”
接應兩個字,讓夏初七突然找到一點前世戰友間的感覺,拍拍李邈的肩膀,語氣又沉了一些,“你不必接應我,那樣危險。一個人逃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