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真是心痛銀子了,二寶公公眼淚都快下來了。
“如此一來,可方便了?”
夏初七心裡嘀咕著這貨腦子有泡,可有錢不賺,是會遭到天打雷劈的。又是好笑,還是好笑地放下摸在額頭上的手,她給了鄭二寶一個愉快的笑容。
“咦,好神奇,我這腦袋,好像又沒那麼痛了。方便,很是方便。”
要不要這麼市儈啊……
鄭二寶癟了癟嘴巴,卻見他家主子爺依舊寒板著臉,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這頭的對話,拿著那棋子不知道在考慮什麼,直讓他忍不住憋屈。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月毓微笑著走了過來,“那今晚上便由楚七留下來值夜。我去拿了筆墨來,你把方子寫了,我去抓藥先替咱爺煎了去。”
她的聲音是欣喜的,表情是淡定的,長相更是迷人的。
看著她,實在很難從面兒上瞧出來梅子所說的“鬱鬱寡歡”。
筆墨拿來了,夏初七垂下了眼皮兒。
“孫老,還是我來唸,你來寫吧。”
老孫頭稍稍一愣,“哦,為何?”
夏初七還想好怎麼回答,一聲沒有吭聲兒的主子爺卻是忽的冷冷出聲。
“老孫寫去,免得她那歪歪扭扭的錯字,一會抓錯了藥。”
錯字?靠,她寫得那個叫“半簡體字”好不好?
這裡的人裡,也只有趙樽見過她寫的字了。
記得的便用會寫錯的繁體,不記得的她便用簡體代替,也虧了他以及前半猜半悟的也能看得明白。
夏初七對他的毒舌視若無睹,假裝沒有聽見,淡定的坐在這燒了炭火的屋子裡,一本正經的念著,老孫頭也一本正經的寫著,不到一刻工夫便弄好了一切,月毓拿著方子先下去了。
鄭二寶也笑眯眯的領了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夏初七坐在趙樽對面的小圓杌上,託著個腮幫,笑眯眯地看他。
“爺,我現在是陪您下棋呢?還是給您推拿呢?”
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得彷彿可以在裡頭養上兩尾小魚……此刻,帶了一種非常純粹的認真。
為了那五十兩銀子的認真。
“你會下棋?”
“不會。”她嘴一瞥,搖頭。
趙樽面色一黑,眼裡似乎寫著“那還說個屁”。
“但你可以教我啊?”夏初七挑了一抹揶揄的笑意,一張小得不足一個男子巴掌大的臉上,其實五官還算是好看的,只是額頭上那個大傷疤,實在很礙觀瞻。
“等回了京師,爺去宮裡頭給你拿幾盒悅澤膏來,據說那東西遮蓋瘢痕甚為好用。”趙樽擺弄著他的棋子,突地冒了一句。
夏初七神情一滯。
丫吃飽撐的,做起好人好事兒來了?
“不是吧,主子爺,你這麼好,我很不習慣也?不過還是算了唄,想我堂堂絕世小神醫,風華絕代,醫世無雙,還能稀罕您那宮廷破藥?還有啊,千萬甭給我提銀子!”
趙樽神色一緊,嫌棄的盯住她,語氣十分淡然。
“不是為你,本王實在討厭長相醜陋之人,在面前晃悠。”
一磨牙,夏初七恨不得掐死他。
是她樂意在他面前晃悠的嗎?她長得醜礙著他哪一點兒了?
惡狠狠的一眯眼,她甩出一個自認為極有殺傷力的眼神兒,蔑視地盯住他,小手猛地一捶棋杆,就在那些黑白棋子受力跳起來時,她這才注意到,旁邊有兩個白闐玉的酒壺。
上回在這裡,她也替他拿過這種酒。
那時候,她便覺得酒真是蠻香的,說不出來那好聞的滋味兒。
“頭痛得都快死了,你還敢喝酒呢?”
“嗯。只有頭痛時才喝一點。”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趙樽冷冰冰的臉上,有一抹怪異的暗沉。
夏初七鄙視了一下他這個邏輯混亂的理論,偷偷瞄著他,端了屁股下頭的圓杌子坐得離他更近了一點兒,果然嗅到他的身上有那種熟悉的,輕幽撓人的香味兒。
“上回您還沒有告訴我,這酒叫啥名兒呢?還真是香,我都沒有聞過這麼香的酒……搞得我都想要喝一點兒了。”
小狗崽子似的,她嗅了嗅。
接著,速度極快的抓過那酒壺來,聞了下便往嘴裡灌了一口。
趙樽不妨她有這樣的舉動,面色一沉,一把將酒壺奪了回去。
“不許喝,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