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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夏初七也跪在地上。

平素裡她可以不跪他,可她是個懂事兒的,在這個時候不跪,那就是找死來著,她還想多活幾年呢,犯不著為了膝蓋丟了小命。

偷偷的,她拿眼風兒去瞄趙樽。

只瞧得見一個側臉,可那張臉上早沒了先前在船上與她逗趣時的那股子壞勁兒,一張萬年不化的冰川臉冷繃著,就像誰都欠了他的銀錢一樣,只抬袖淡淡道了一聲“起”,便目不斜視的大步邁過去,旁若無人地由鄭二寶扶著上了禮輦。

“謝殿下。”

在山呼海嘯的謝恩聲中,禮輦移動了。

上了碼頭的臺階,禮輦停下,一輛親王專用的紅緞象輅已經等在了那裡。錦衣衛執旗儀仗共排了四行。響節,金節,燭籠;青龍幢,班劍,吾杖,立瓜,臥瓜,儀刀,鐙杖不一而足……引幡,戟氅、戈氅、儀鍠氅等全都由校尉擎執,鄭二寶喊一塊“起”,那象輅就緩緩移動。而路上,是從奉天門開始鋪過來的十里紅毯,沿著那紅毯,一行無比龐大的隊伍,聲勢赫赫的往皇城方向而去……

夏初七瞧著那陣仗,心裡略緊。

等樂曲聲慢慢的遠了,她才吐了一口氣。

也不知怎的,卻是為趙樽擔憂起來。

所謂的功高蓋主,便是他如今這個樣子了。按理來說,打了勝仗還朝接下來便是大大的犒賞三軍,對有功之臣進行冊封和嘉賞。可是趙樽本就已經貴為親王,又是御封的神武大將軍,各種食祿不一列舉,估計老皇帝對於他的功勞,都已經無可獎賞了,正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是根據夏初七有限的歷史經驗,一個人的功勞大得皇帝都找不出什麼東西可以給你的了,那就是養肥了,可以宰殺了。

好在,他雖為臣,卻也是老皇帝的親兒子。

有了他在清崗那邊的舉動,如今他又抓了範從良回去以證清白,他那個狠心的親爹必定也能看得出來他無意於皇帝寶座。為了大晏江山的穩固,應該不會怎麼著他才對。

至少,現在不會。

拍拍膝蓋上的泥土,夏初七看著遠去的人潮,回頭一笑。

“我們也走吧。”

晉王殿下的儀仗離開了,上新河碼頭慢慢的又恢復成了平日的樣子,只有一些還沒有離開的老百姓,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討論著晉王殿下的威風。

人多好辦事兒,沒幾下工夫,他們幾個人的行李就搬到了馬車上。這輛馬車原本是晉王府派過來接人的,先前有了夏初七的要求,趙樽才特地給她留了一輛。車伕是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自個兒介紹說名叫小方子,是一個嘴油的人,能說會道。

“楚醫官,你們要去哪裡,只需報一個名頭來便成。我打小兒在應天府長大,十七歲便去了晉王府做車伕。嘿,在這應天府裡,就沒有我小方子找不到的地兒。”

“行嘞,那多虧你了,小師傅。”

夏初七還有個現代人的禮貌,卻是讓那小方子紅了臉。

“楚醫官你可別跟我客氣,先前月大姐交代了,一定要好好招呼著您,萬萬得罪不得的。”

“……”

又聽見月大姐的名字,夏初七閉上了嘴。

她以前便聽梅子講過,晉王府的後院裡雖有些女人,都是十九爺前三次指婚給送過來的滕妾,可由於爺沒有睡過,也沒有理會過,所以都當得不事兒,除了不用做奴婢的事情之外,在爺心裡與奴婢的待遇也差不多。所以,在整個晉王府的後院,基本上都由十九爺的大丫頭月毓在管理。

剛聽來這事兒的時候,她從來也不覺得有什麼稀罕。一個封建王爺的府邸裡頭有女人不奇怪,要是沒有女人那才奇怪了。可如今大概自覺與趙樽的關係不同了,老是覺得有點兒彆扭。

一想到這個,她又忍不住問了一嘴。

“小方子,爺後院有幾位夫人啦?”

“夫人?”小方子想了想,突然笑了,“你說咱爺後院那些滕妾啊,那些其實都算不得夫人,也是下人。”

“那你們怎麼稱呼她們?”

“我們當著面兒,還得喚她們一聲夫人。主要那剩下來的三個滕妾,都是我們惹不得的,也是沒有辦法送走的。”

“什麼意思?沒辦法送走?”夏初七好奇的追問。

“先前好些人都給爺送過侍妾來,但凡能打發的都打發了,只剩下這三位,都是當初給爺指過婚那三戶的女兒。一個是東方家的,一個是謝家的,一個是魏家的,雖說都是庶出女兒,可好歹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