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柘先出了聲兒,“楚醫官可是在為選駙馬的事情苦惱?”
想到那個事兒,夏初七不免苦笑,“下官確實配不上小公主。不過……”稍稍遲疑了一下,她直起身來,先後退了兩步,才恭敬地拂了拂袖子,認認真真地對趙柘行了一個揖禮。
“不敢欺瞞殿下,下官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趙柘和悅地看著她,“你說。”
夏初七沒有抬頭,淡聲說道,“下官聽聞早年太醫院曾經有一名太醫叫崔良弼,在岐黃之道上頗有一些建樹。這些日子以來,下官獨自研究殿下的病情時,時常有一些思考不通的地方,想找這位崔太醫一起,也好有個人說道,請殿下恩准。”
良久,趙柘沒有吭聲兒。
就在夏初七緊攥的手心有些溼潤的時候,才聽得他輕輕一嘆。
“崔太醫確實是一位好太醫,人也就在東宮典藥局,可他前兩年遭了一些不幸,只怕是……”頓了頓,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她,“楚醫官,難道你沒有聽說,他是為什麼會到東宮來的嗎?”
額頭有點兒冒冷汗,夏初七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下官愚鈍,實在不知。”
趙柘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啞了。”
心裡“咯噔”一跳,夏初七差點兒失態。
“啞了?”
肯定地對他點了點頭,趙柘又重複了一遍。
“啞了,不會說話了。”
夏初七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太子寢殿的。
魏國公的案子硝煙已散,她如今知道的兩個證物,一個是一隻鸚鵡,即便它再通人性,也只是一隻鳥。另一個太醫崔良弼,居然已經啞了,她又怎麼可以去期待一個啞巴說話?
不過想來也是。
她都能夠想到的問題,那些做了虧心事兒的人,又怎麼會想不到?肯定得先把所有的證據都給毀了,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才對。
她該怎麼去還原當年的真相?
最為關鍵的是,她自己都還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難道路就這樣被堵死了?
回晉王府的馬車已經備在了那裡,她心緒不寧地撩開了車門的簾子,就著馬杌子踏了上去。
“楚小郎想什麼這麼入神?”
馬車裡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那一襲妖嬈的紅衣,那兩片兒薄薄淺勾的唇,那歪斜慵懶的坐姿,那不知道是諷刺還是嘲笑的絕美面孔。
東方青玄!
她腦子空了一下,突然頓悟。
對了!東方青玄當年接手過魏國公的案子,他會不會也是知情人?
“大都督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