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就和柱子兩個圓了房罷,免得再招人閒話。”
圓房?
傻子人雖好,在她眼中卻像個孩子。
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包辦婚姻,夏初七自然不會認可。
卻也不忍心丟下傻子就走。
況且,她目前也沒地方可去。和穿越小說中那些飛簷走壁的女英雄不同,大晏王朝戶籍制度嚴苛,走哪裡都要官府路引,尤其對女子多有約束,一個姑娘家想要背井離鄉討生活,可以說寸步難行。
敷衍了三嬸孃,當晚各自睡下,夏初七卻翻來覆去夜不安枕,覺著頭痛不已。到是傻子沒心沒肺,興奮得像個小娃似的,假裝小解又跑來她屋外頭問了一回,確定要明兒跟她進城。
這一鬧騰,夏初七更睡不著了。
半夜時,她突然想到了懷裡順來的髒物——小金老虎。清淩河邊那頭冰山狼瞧著就不是普遍人,她冒冒然帶著髒物進城,會不會不太安全?
不行,她得先去縣城瞭解下行情再說。
這麼尋思著,她迷迷糊糊爬下床,將小金老虎用塊破布裹了,埋入牆角一個泥罐下面的鬆土裡,又不放心地拿腳踩平了,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離清崗縣城約二十里左右的淩水縣境內,駐紮著晉王爺麾下的金衛軍。夜深了,主帥帳篷裡還掌著燈。帳外,身穿硃紅色戰襖,腰佩黑鞘長刀的值夜守軍舉著火把在巡邏,嗚嗚的風聲裡,整齊的步伐清晰可聞。
“報——!”
內侍鄭二寶急匆匆打了簾子入帳,卻見王爺獨自一人同時執了黑白棋子在對弈,他趕緊涮袖跪下。
“爺,京師八百里加急——”
一顆黑子落下,趙樽接過文書,姿勢沒變地看完,著鄭二寶點了燭火燒掉,冷眸再次凝視棋枰,執一顆白子在手久久不語。
四周愈發冷寂。
即便鄭二寶侍候他多年,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位十九爺,性子孤僻得緊。不生氣的時候,不表示他心情好,生氣的時候,也不表示他心情不好,越是平靜越是讓人害怕。尤其這幾日,在他派了斥候在淩水和清崗二縣境內尋遍一個女子無果之後,臉色更加冷漠難辯,沒人敢在這時候輕易觸了他逆鱗。
“爺,還有件事兒……”
趙樽沒有移開目光,面前的黑白兩子各佔半壁江山,僵持著都沒有辦法更進一步吞食對方的疆土,而他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鄭二寶的話,只擰了擰眉頭。
察著顏,觀著色,慣常嘴快的鄭二寶今兒卻有些躊躇。
“爺,驛使還捎來了皇長孫殿下給您的口信……”
趙樽略頓下,冷冷看向他,“何事?”
“殿下請爺歸京沿途秘查一人。”
“什麼人?”
“前魏國公夏廷贛之女,皇長孫之御賜嫡妻……”
趙樽在洪泰二十四年春出征烏那,現已是洪泰二十五年冬。近兩載的邊關生活,並不防礙他知曉朝廷動向。一年前,京師出了一樁震驚朝野的大案。前魏國公夏廷贛被其胞弟夏廷德揭發通敵叛國,闔府七十餘口滿門抄斬,只餘一個七小姐不知所蹤。
他沒有見過那位欽定的侄媳婦,卻知曉那女子名聲不太好。
只是,此案後不久,皇長孫趙綿澤就另娶了因揭發胞兄有功而世襲魏國公爵位的夏廷德家三小姐為妻,據說情投意合,兩相得宜,現又意欲何為?
燈芯‘啪’的輕爆,他平靜的再落一子。
“明日卯時,開拔清崗驛。”
“是!”鄭二寶偷偷搓下手,“那,如何回覆皇長孫殿下?”
趙樽肅然抽手,回答得漫不經心,“回京再說。”
“啊?可是爺……”
“下去!”
鄭二寶抽搐著嘴角,垂目緘默了。
爺,您這是冷幽默嗎?
沿途秘查……都回京了,還如何查?
雞打鳴,狗叫喚。
天兒放了晴,還是乾冷乾冷的。
夏初七從破舊的箱子裡翻出夏草最好的一身行頭穿上,吃過早飯,對著桃木小鏡在屋子裡捯飭了許久,才出來張羅著和傻子進城。
傻子人傻,卻有的是力氣,挑了一石粳米走在前頭,身板挺得直直的,像是沒費半分力。到是她生過病身子還虛弱,有些打蔫兒。
村東頭的大皂莢樹,向來是三姑六婆們嚼舌根的好地方。此時,幾個婦人正在邊說邊笑的咬耳朵。聲音很低,卻還是斷斷續續地落入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