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卻情真意切,讓人唏噓。
當然,她的說辭,其實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她與趙樽兩個人之間的“曖昧關係”人盡皆知,根本就不是秘密。即便別人不知道她是女兒之身,趙樽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好。”
洪泰帝似乎更滿意了。
淡淡的點了點頭,他環視一圈,突地嘆了一口氣。
“你雖身為女兒之身,卻有報國之願,那是極好的。再且,朕與老十九受了你的矇蔽,冊封了你為駙馬,那也非你所願。真要論起來,你救了老十九的命,又救了太子一命,那也是大功一件。”
一聽說有功,好些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停頓片刻,洪泰帝撫須一笑。
“這樣好了,今日朕得回吾孫,心甚喜之。因此,饒你一次,算你功過相抵,朕也就不罰你了。可大晏有律,女子之身不能為官。即日起,褫去你晉王府良醫官一職和駙馬之身,待治好了太子的病,自請離去吧。”
功過相抵,確實也說得服人。
畢竟太子之前已是病入膏肓,她的妙手回春那是有目同睹的。
然而,自請離去,什麼處罰都沒有,確實也是太輕鬆了。座中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多議論什麼。趙樽唇角微微一掀,看了他爹一眼,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來,沒有再開半句口。
能有這樣的結果,自然也是夏初七事先沒有料到的。
治好了太子,就自行離去?
這樣也好。反正她從來都是孑然一身,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樣。彎了彎唇角,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來,忽略掉心裡那一顆沉甸甸的大石頭,誠心的拜了下去。
“楚七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必將誠心救治太子——”
事情如果就這樣過去了,也許將會走向一個“圓滿”的局勢。楚駙馬悄無聲息的離去了,誠國公的女兒“景宜郡主”卻會出現在誠國公府,然後名正言順的嫁入晉王府,成為晉王妃,從此兩個人遠走高飛,北上北平府,在那片大好的土地上,再沒有了夏楚或者任何的身份阻礙。
可事情的發展,往往都在於一步之差……
就在夏初七磕頭謝恩,頭還沒有抬起來的時候,卻聽見外頭急匆匆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那人倉惶地步入殿中,要說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人就已經抽泣了起來。
“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那聲音,正是太子爺的貼身太監黃明智。
夏初七心裡掠過不詳的預感,抬起頭來,卻見洪泰帝不悅地瞪他。
“有事慢慢說,慌什麼?!”
黃明智整個人都軟伏在了地上,泣不成聲,“陛下,太子殿下他來了……”
剛鬆了一口氣,卻聽他拉著嗚咽,“太子殿下在吟春園門口……他,他突然歿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洪泰帝目光尖刺般瞪了過去,突兀地站起身來,整個人晃了兩晃,差一點兒就站立不住。而席中的眾臣聞言也已然驚訝起立,紛紛驚恐不安的看著那黃明智。就連一直聲色不動的趙樽,那一隻握住酒杯的手也是狠狠一捏,目光裡射出一抹冷芒來。
黃明智又說了一些什麼,夏初七都沒有聽清。
在“太子歿了”那四個字入耳時,她的心臟就已經在“咚咚”地往下墜落了,眼前是趙柘那一雙溫和慈愛的眼睛,與他相處這段日子以來,無數的畫面也在腦子裡放電視一般呈現。
恍惚之間,她猛然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萬丈懸崖。
旁邊兒的冷風“颼颼”地刮過,吹得她遍體生寒——
太子爺歿了。
那麼,老皇帝剛才所說的“功過相抵”自然沒有了。更何況,那黃明智還回稟說,太子爺早上起來還好好的,精神頭不錯。臨走之前,只吃了一碗楚醫官新配的藥,那麼她已經由“醫者”變成了最大的嫌疑人,那些人又怎會放過她?
洪泰帝闔了闔眼,撐著額頭,冷厲地剜了過來。
“來人啦,把楚七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天子之言,一出就是命令。
趙樽目光一涼,“噌”一下站起身來。
可是看著她,他攥緊了手心,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夏初七挽了個笑容,心臟卻一直在往下沉。
持刀裝甲的禁衛軍衝了過來,把她的雙手反扣在背後,推搡著往外走。旁邊兒有人說了什麼她都聽不清了,耳朵裡一片“嗡嗡”的聲音。依稀之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