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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部分

暫的慌亂之後,便調整了戰術。

一批人迅速上牆,搶佔乾清宮屋脊的制高點,一批人圍住趙樽與夏初七,如同一堵堵的人體盾牌,無聲無息的保護著他們的安全。另外一批人則分成弧度,擺出三三之陣,輪番上前阻擋羽箭,便迅速地逼近層層護衛中的趙綿澤。

廝殺聲,箭矢鏗然聲,一直未絕。

銀光閃閃白雪的還在不停的飛落,雙方人馬在乾清宮膠著,砍殺著,一條條血線飛揚而起,濺入半空,一隻只血肉模糊的肌肉組織,墜落在雪地上,發出猙獰的猩紅色澤。氣氛低壓,天涼如冰,冷風瑟瑟,這一座帝王寢宮,無疑已成人間煉獄,在刀光劍雨之中,變成了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吞噬掉一條一條的生命。

“十九皇叔,投降吧。”趙綿澤眸色如火,“耗下去,你會輸得更慘。”

趙樽看著他,眸中冷光森然,“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

趙綿澤道,“錦衣衛和禁衛軍馬上就會趕到,京營的將士也會前來支援朕,你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的結果,只會是損兵折將,得不償失。只要,朕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留下夏楚,朕不傷你性命,說到做到。”

他話音剛落,乾清宮門外突地響起一串馬蹄聲。

在禁宮之中,不得策馬狂奔,這是規矩。因此這聲音透過廝殺聲傳來,顯得極為突兀,可那人似是不管不顧了,將馬匹丟在門前,一雙黑色的靴底激起飛雪片片,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聲音尖刺似的落入趙綿澤的耳朵。

“陛下!不好了。”

“好好說!”趙綿澤聲色俱厲。

那人縮了縮肩膀,大聲稟報,“秦王的人馬,奔皇城來了。在奉天門,他們堵住了謝大人的京畿兵馬,戰得不可開交,難分勝負……京師街上亦是混亂一片,老百姓們驚恐不安,紛紛攜家帶口,想要衝擊城門出門,九門的守衛應接不暇……局面……恐難收拾。”

“果然有他?”在那人上氣不接下接的稟報裡,趙綿澤目光狠狠眯起。上次焦玉查出在魏國公府刺殺他的人是秦王趙構時,趙綿澤心底其實並不相信。

趙構為人小心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之時,不會幹這種蓋不住腳背的燙手之事。那時,他一度以為是趙樽施的礙眼法,故意引他迷惑,只一心來對付趙樽,不想樹敵太多,這才縱容了趙構。如今聽來,他面色一變,再看趙樽的臉時,不免冷笑。

“原來你與二叔,早有勾結。”

“談不上勾結!”趙樽語氣平淡,“你以為我爭的是江山,是天下,是你身後的龍椅?你錯了。我只不過以為,二皇兄比起你這個晚輩,更擋得起大晏江山……而已。”

“呵呵呵呵……”

趙綿澤笑看著他,“十九皇叔高風亮節?以為我會信這樣的鬼話。”

趙樽淡淡揚眉,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卻見趙綿澤又問那人。

“肅王何在?”

“回陛下——”那人伏在雪地之上,重重叩一個響頭,嚥了一口唾沫方才道,“六爺的人也來了,正趕往乾清宮……但屬下看六爺的樣子,也不像來救駕……”

趙綿澤腳下一晃,差點跌坐在風雪裡的龍椅之上。

眼下的形勢不比平常,因與烏那、阿籲和安南三國開戰,京畿三大營的京軍兵馬被調走無數。而留下來的人都掌握在謝長晉手中,若是他被趙構拖住,自是不能馬上馳援皇城。如今他除了這一批親軍,最能倚仗的就是趙楷——他的六皇叔。還有他手上的皇城禁衛軍。

至於錦衣衛,他倒是從未寄予過厚望。不過,在他想來,東方青玄雖然狂傲孤鷙,但未必會與趙樽聯手。畢竟他早已登極,是眾望所歸的皇帝,有洪泰帝的聖旨在手,文武百官都會服他。而趙樽乃是洪泰帝的庶皇子,即便他奪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篡逆奪位,大逆不道,如何堵得出悠悠眾口?東方青玄那般精明的人,不會冒這樣的險。

若說他有什麼沒想到的,就是趙樽會把這大好機會讓給趙構。

趙構的身份與趙樽不同。他是皇二子,太皇太后的嫡子。

若無他趙綿澤,趙構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人選。想秦王趙構早有野心,又蟄伏這麼多年,一旦得了趙樽的親口許諾,自是知曉“事不宜遲,成敗在此一舉”的道理,他如今湧入皇城,必定是遣了手底下的全部人馬趕來接應。

如今的局勢,與他是大不利。

趙構已反,趙楷若也叛了他,皇城的防禦系統就會陷入整體癱瘓,整個皇城也都將不再受他的控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