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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部分

乾清宮的院子裡,為了這悲嗆的一幕陷入了長久的冷寂。不管是趙綿澤手底下的兵卒,還是趙樽的“十天干”,每一個人都靜靜站立著,兵甲在身,刀劍垂手,面上幾乎都有著同樣的表情——震撼。這是一種無畏的、無敵的、不懼任何的東西的“忠義”精神。他們的鮮血染紅了白雪,刺痛了每一個人的眼睛,也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

“哈哈哈——”

良久的沉寂之後,在瑟瑟的風雪之中,突地響起趙綿澤的長聲曝笑。

“好,真好!太好了!”

趙綿澤向來溫文爾雅,很少這般放肆的笑過,可是看到地上的八十九具屍體,他卻笑了,笑聲驚得風雪更甚,笑聲打破死亡一般的寂靜,笑聲也讓地上的鮮血更為紅豔,更為淒厲,更為悲壯。

“十九皇叔,論籠絡人心,朕不及你。”

“女人,屬下……一個個都背叛朕,哈哈哈。”

趙綿澤猖狂的笑著,可自始至終,趙樽的表情都未改變。只有細心的人,方能發見,就在那八十九個人倒下的時候,他握住劍柄的手在不斷下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上了鋒利的刀口上,鮮血正沿著劍身緩緩落下,一滴又一滴灑在雪地之中,迅速的融入白雪,暈成一朵朵雪上落梅,卻帶著一種殺戮的冷氣。

“趙綿澤,他們死了,你還有什麼可要挾我的?”

“還有什麼?哈哈哈,朕自然是有的。好籌碼總得留到最後——”趙綿澤似是也被那八十九具倒地的屍體刺激到了,嗓音再不如往常的溫和陽光,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股從地獄裡帶出的陰風,帶著絕一般的絕決。

“帶她們上來——”

這個“她們”是誰?夏初七幾乎下意識的,便想到了貢妃。

除了貢妃之外,還在宮裡的……只有一個丫丫。

她微垂的手指攥緊了。她知曉,趙十九敢發動這樣的一場宮變,不可能會對貢妃沒有任何的安排。他向來是善於謀劃,運籌帷幄,怎麼可能讓貢妃和丫丫落入趙綿澤的手裡,從而要挾於他?

可是,萬萬想不到,貢妃真的出來了,她被人押著,就站在乾清宮內殿朱漆的大門口,一身皇貴妃的華貴長貂裘衣,莊肅而嚴肅,滿頭花白的頭髮沒有綰起,而是飄散在身後,隨著冷風起舞,身姿曼妙,面上的蒼老,未影響她高貴的姿容,依稀可見當年寵冠後宮的豔色。她懷裡抱著兩歲多的丫丫,那孩子像是嚇傻了,愣愣地看著院中的眾人,小臉呆怔著,一聲不吭。在貢妃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月毓,她雙目通紅的看著面前的趙樽,也看著與趙樽站在一處的夏初七,目光冷然。

貢妃託了託孩子,看著趙樽。

“老十九,你終於來了。呵,娘等你好久——”

母子倆多年不見,也多年不曾好好說話,滄海桑田一別,再見竟是這般情形。原本她應當是悲痛萬分的,可她一字一句吐出的這番話,卻是淡定如同每日見面的寒暄,甚至還帶著笑容。她說罷,見趙樽不答,又掃過臉來,看一眼夏初七,一雙纖秀的眉頭蹙起,似是對她很不滿意,卻也沒再奚落,而是緩緩說了一句。

“好好照顧我兒,若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身陷囹圄之中,還在放狠話,除了貢妃,誰也沒有這般傻了。

可夏初七看著這樣的她,卻笑不出來。她皺起眉,輕輕點頭。

也不知貢妃看見沒有,她沒有再理會夏初七,只是又對趙樽交代。

“老十九,你不要怕……你什麼都不要怕,有娘在,沒有人敢把你怎樣。”

這真是一個不自量力的母親,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想著兒子……但縱使她再不自量力,仍然是一個母親,一個想要保護兒子的母親。趙樽冷冷牽起嘴角,看著貢妃,聲音緩了又緩,“為何不走?為何不聽我的話?”

貢妃輕輕一笑,看了一眼身後。

可是內殿之中,雖點著燭火,但那個永遠無聲無息的人隱在帳子裡面,她並不太瞧得清。看了那個男人片刻,她莞爾一笑,又回過頭來,聲音柔軟了不少。

“不是娘不想走,是不能丟下那個糟老頭子……”微微一曬,她臉上露出一抹類似於少女的羞澀光暈,一雙烏黑的眼眸中,似有萬千的情意在流動,“以前娘都沒有機會與他日日相處,好好看他。這些日子,我是過得最為快活的,到底他還是隻屬於我一個人了……老十九,娘是快活的,真的,很快活,很快活。”

不知想到什麼,她東一句西一句的毛病又犯了,邏輯再次混亂。

“還有……你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