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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部分

四周靜謐,隨了呼吸,誰也沒有吱聲。

好一會兒,夏初七才道,“你滿意了嗎?”

阿記身子一震,頓步看著她。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不是憤怒,不是生氣,不是惱恨,那是一種阿記從來沒有見過的怨毒,一種似乎從絕望之中垂死掙扎出來的怨毒。

一瞬間,她明白了。

“你想怎樣?”

聽著她帶顫的聲音,夏初七笑了,“大家都是女人,都是會做孃的人,阿記,你何其忍心?”

“我……不是有心的。”阿記低下頭。

“呵呵,有心無心又如何?罷了,我的女兒去了,只剩下一個我,如今倒是突然想到一個新的人生追求。這趙氏江山,大好天下,還可以由我揮霍,由我頑耍,由我復仇,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阿記面色一變,看著她不吭聲兒。

夏初七也不管她,自顧自說,“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對不對?”頓一下,阿記沒答,她自己答了,“不妨實話告訴你,你即便把這些告訴趙綿澤也沒有用。他還不知你是女兒身吧?我只要一句話,便可以揭穿你,甚至你對他那點心思,也會包不住。到時候,不管你對他說什麼,都會被認為你是在嫉妒我,恨我……你猜一猜,趙綿澤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看著阿記死灰一般的臉,她慢慢靠近,掌心搭上她的肩膀,輕輕一笑,“阿記,永遠不要去思量一個失去了孩兒的母親,復仇時到底會有多麼的喪心病狂,那樣你會睡不著的。”

阿記愣愣看她,還是不說話。可夏初七卻似惱了,她冷哼一聲,猛地推向她的肩膀。阿記踉蹌著腳步,往後疾退著,腳下一虛,終是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要怎樣?”

夏初七冷笑著蹲在她的面前,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眼睛,“阿記,我的女兒我只看了一眼,她長得是那樣好,是那樣乖,是那樣聽話,她早早的出生,就為了救她的母親,可你卻殺了她。”

“不,不是我。”

阿記捂著臉,聲音哽咽不已,每一個出口的字,沙啞得都如同缺了水。

“是你。就是你。”

夏初七不講理的逼近一步,猛地探手扯住她的衣襟,“我懷孕的事兒,趙綿澤七個月都沒有察覺,那天晚上他突然來魏國公府,你敢說,不是你去向他告密?你敢說我女兒的死,與你無關?”

“我,我……”阿記垂著的手抓向地下的荒草。手指張開,合攏,鬆開,又合攏,像是想要掙扎,可最終還是無力地萎靡著,垂下了頭,“七小姐,你恨我吧,與他無關。你想想,他那般喜歡你,知道此事得是怎樣的心情,他能饒過你,已是不易,你何苦逼他?”

“照你說,我還得朝他感恩戴德?感謝她只殺了我女兒,還饒了我一命?”

“不,七小姐,我知曉你的恨。你若是非要有一個人抵命才能解氣,那你就殺了我吧。你懷孕的事,是我告訴他的。你殺了我,就可以為你女兒報仇了。”

“哈哈,荒謬!冤有頭,債有主,我殺你做甚?”夏初七牙齒咬了又咬,突地一撩眉,道出了今兒晚上找上阿記的正事兒。

“阿記,你告訴我,你怎麼知曉的。”

阿記心驚肉跳,“什麼?”

夏初七一笑,鬆開她領口的衣襟,安慰地撫了撫,情緒恢復了平靜,“你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告訴趙綿澤只是本分,我不會怪你。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怎麼知道我懷孕的?若我記得不錯,從七月起,我便再也沒有在你跟前露面,你若知曉,早就應當知曉,不會等到那天才說,對不對?”

“是……”

“誰告訴你的?”夏初七步步緊逼。

阿記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亂的領口,才蹙著眉道,“我不知道是誰。”

“你不知道?”夏初七冷笑,微低的臉上,冷光逼人,“那誰知道?”

“我沒有騙你。”阿記拉扯著衣袖,嘴唇翕動幾下,回憶道,“那天晚上我值夜,看到院子裡的一棵榆樹上,掛了一條布巾,我順手取了下來,沒想到布巾上面有字。”

“寫的什麼?”

“大抵是說七小姐身懷有孕,孕期已足有七月,還說她是楚茨院的丫頭,期望陛下能記她這一次情,來日好求個恩典。”

阿記的聲音很細,針尖似的刺入夏初七的耳中,每一個字都刺得她心臟生痛。

楚茨殿裡有內鬼。

可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