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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部分

,腦子沒由來的想到黑皮。

那是她曾經很信任的兄弟,是會為大家唱曲子的兄弟。

那一天下午他們還曾一起挖戰壕,到了晚上,他就放火燒了糧草。

趙樽的身邊,也一定會有這樣的“黑皮”吧?

看來她昨日連甲一都避過,是正確的選擇。

瞳孔微縮著,指甲掐入肉中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

“他若死了,那是他的命。”夏初七儘量平靜著情緒,不讓自己的聲音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擔憂,“人橫豎都是要死的,他會死,我也會死,只是早晚而已。總歸他若死了,我會為他復仇,不會虧了他。”

輕呵一聲,東方青玄緩緩勾唇,大紅蟒衣的寬袖微微一拂。

“他若沒死呢?屆時你已嫁人,讓他如何自處?”

夏初七下意識別開頭,不看東方青玄。

“他若沒有死,也會和烏仁公主遠去北平,白頭到老。”

“不等了?”他笑。

“不等了。”

“你當真捨得?”

“有舍,才有得。”

“這麼為他,你值得嗎?”

值得麼?夏初七喉頭倏地一緊,發不出聲音來。想到從此不會再與趙樽有任何聯絡,從此他只能屬於另外一個女人,與另外一個女人下棋牧馬,與另外一個女人睡覺生子,與另外一個女人月下喝酒,他會為另外一個女人獵貂做衣,為另外一個女人準備繡鞋……而她卻不得不巧笑倩兮的迎合別的男人,與他那些無窮無盡的三宮六院去勾心鬥角,過那種她最厭煩最沒有自由的生活,心臟就仿似被一根細細的棉線纏住了。纏一圈,便痛一分,再纏一圈,便再痛一分,直到她的嘴唇顫抖起來。

“我不是我,我從來都不是我。如果沒有我,他還會是他。我的餘生,若能以抱病殘軀為他守護,哪怕斷我頭顱,散我魂魄,我也願意。這個時空,若說有誰值得我這樣做,只得一個趙樽,再無他人。”

東方青玄鳳眸一暗,身軀微微一震。

許久,他才隨夜風送出一句話。

“看來臘月二十七,本座還得為晉王抬轎。”

東方青玄說話算話,半盞茶後,她被送回了魏國公府。

在盧輝鬆了一口氣的目光注意下,夏初七抱著暖手抱枕,還是領著晴嵐由原路返了回去。

楚茨院的門口,阿記一個人抱著把鋼刀坐在臺階上。她似乎沒有感覺到天上的大雪,也沒有感覺到臺階上的潮溼,身子一動也未動,直到她走近,她才猛地回神兒,抬頭看來時,似是有些意外。

“你怎的又回來了?”

夏初七靜靜立在她面前,目光專注,一動未動。

其實她先前離開楚茨院,原就不是想要逃跑。如果要逃跑,她有很多的法子,就算那個地下通道也會比這樣更便捷。不過,在沒有離開楚茨院之前,她也不知道趙綿澤已經將她軟禁了起來,更不會知道,魏國公府裡裡外外加在一起,至少有五千看守人馬。

先前她只是一直奇怪,她這般離開了楚茨院,阿記為什麼沒有尾隨上來。如今看她一副“坐地等死”的樣子,方才明白,這個一直女扮男裝的“大晏版花木蘭”其實是有意放她逃離,也以為她會永遠的逃離。

冒著殺頭的危險,她為什麼?

夏初七勾唇,聲線兒淡淡問,“你為什麼放我走?”

阿記看著她,慢慢站起身,卻答非所問。

“回來了就進去吧,外頭冷。我走了。”

夏初七肩膀一斜,擋在她面前,又問,“你不怕死?”

阿記微微怔了下,理理身上沾了泥的衣裳,把刀鞘繫上。

“活著,不比死好。”

說完這一句,她徑直錯開身要離去。

夏初七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一聲,“那個人,到底有什麼好?他除了權力大點,人長得帥點,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種馬。你如此惦著他,他卻根本就不知道,你值得嗎?你是個好人,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她語速很快,說了好長一串。

阿記的身影停在院門,過了好久才回。

“子非魚,焉知魚之情?”

她沒有回頭,夏初七也沒有聽見她的話,只是嘆。

“葉公好龍而已!”

洪泰二十七年臘月,整個京師都處在一種浮躁的氛圍裡。

老百姓盼著年關,置著年貨,也在等待著帝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