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兄早就曉得密道,豈會等到現在?你也許會說,他也是剛剛才曉得的,可你再想想,若是他曉得了,還會容許這個秘道繼續存在嗎?他是皇帝,他不必如此的……”
陳大牛睨著她,眉頭蹙得更緊。
“你是說,另有其人?”
“是。”趙如娜是知道陳大牛性子的,他鑽入牛角尖,一門心思覺得這事兒是趙綿澤乾的,若是沒有十足的理由,也無法讓他信服。
想想,她又道,“你也許會問,若是他不知道這裡的事,為什麼會派焦玉來如花酒肆?說來這個很簡單。你想,我皇兄既然懷疑上了楚七產子,那他首先要查的自然是十九叔的親信之處,把如花酒肆做為首選之地也就不稀奇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有理由相信,我皇兄他不知酒窖地道。若不然,焦玉不會那麼猶猶豫豫,行動遲緩。”
陳大牛驚疑地看著她。
好半晌兒,他吁了一口氣。
“媳婦兒,你說得對。”他握緊她的手,扶她起身,自己坐到酒窖裡那張輔了軟墊的椅子上,把她抱起面對面坐在自家腿上。二人四目相對,卻在彼此的眼睛裡尋不到往日的曖昧與溫馨,只有滿滿的愧疚。
“菁華,俺不曉得如何面對殿下了……”
趙如娜晶亮的眸子微微一沉。
“依妾身所見,小郡主應當會無事。”
陳大牛驚疑不定,“為何這樣講?”
趙如娜道,“若來者單單只是要害小郡主性命,不必大費周章,又何苦帶她走?妾身以為,他殺掉這樣多的人,絕不只為了殺戮。最大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他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殺人滅口。或者說那些人認得他,他必須殺掉。”
“若非為了殺戮,那他所為何事?”
看著他目光裡的冷色,趙如娜搖頭。
“我若知曉,那還了得?”
陳大牛一愣,察覺到話中語病,緊了緊她的腰。
“媳婦兒,俺不是在懷疑你。”
“傻子,這我自是知道。”趙如娜笑了笑,認真地安慰道,“侯爺不必揪著心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孩子被人帶走,也許不一定是壞事。你想想,他帶走了人,定是有所圖。只要他有所圖,就必定會與我十九叔交涉,討要好處,這樣就有尋回孩子的機會了。畢竟,依我皇兄的為人和性情,若不是實實在在有了結果,他定會追查倒底,那才是對孩子不利呢……”
“那……”陳大牛蹙起眉頭,“如今俺們怎辦?”
趙如娜扶著他的肩膀,視線斂起。
“進宮,服喪。隨便把此事告訴十九叔!”
“就這樣?”
“還有……”趙如娜拖長聲音,“如花酒肆死了這樣多的人,這事是瞞不過去。咱們可以將計就計,把動靜搞大一點,讓皇兄也知曉,孩子已經丟了。如此一來,往後他也就不來找麻煩了。”
說罷她潤了潤唇,等待他的意見。可陳大牛卻半晌兒不吭聲,耷拉著一顆大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不由狐疑,“侯爺,怎的了?可是還有疑惑?”
陳大牛微微抬頭,往她唇上吻了一下。
“媳婦兒,俺都聽你的。只是,你的腦子比俺好使,人又長得這樣好看,俺真不知是幾時修到的福份,竟是娶了你為妻。從今往後,俺定會待你更好,加倍的好,好一千倍,一萬倍……”
如今已經夠好了,再好千倍萬倍會怎樣?
聽著他憨厚且直白的語言,趙如娜心裡頭重重蹦跳著,待一字一句聽完,方才拉過他的手。
“妾身多謝侯爺厚愛!”
“那好媳婦兒,一會見了殿下,你就不要吭氣兒了。一切都由著俺與他說,曉得不?”
“你怕十九叔?”
“不是怕,是愧。”陳大牛反手握緊她的手,低低一嘆,“還有,俺怕十九叔會懷疑到你的頭上。畢竟這酒窖的秘密一直未有人知曉,今日你一來就出了這等大事。換了尋常人,都會這般猜想,俺不想你受委屈……”
趙如娜看著她,嘴角微動。
“為何你就這般信我?”
陳大牛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粗糙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揉了揉,“你是俺媳婦兒,俺不信你,還能信誰?”
趙如娜沉吟片刻,輕嘆一聲。
“好。”
~
皇室宗親的喪葬之儀素來講究排場,禮典複雜,更何況是太皇太后這樣一位以大賢之名聞於世間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