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叫醫官!”
“姑奶奶,你這是……”眼看丙一和鄭二寶幾個推開門,匆匆入內,趙樽又好氣又好笑。若換了平常,他或許還能理直氣壯的阻止,可這會子她眉目間的戾氣,實在太過駭人。哪怕他不想在下屬面前被“驗身”,也不得不無奈的妥協。
“真的沒有,你不信問丙一。”
丙一早已呆若木然。
“王妃,爺確實沒有傷著……那裡。”
他顯然想多了,夏初七想笑,可還是未笑出來。
“你們是一夥的,我檢查了算。”
夏初七這個人向來不怎麼嚴肅,說話做事兒也總會添上幾分不正經。但她很少生氣,生氣成這個樣子趙樽也極少見到。他衝丙一使個眼神兒,喟嘆一聲,由著雌虎發威,不去惹她。
不多會兒工夫,醫官秦熙就提著醫藥箱進來了。
秦醫官還在京師的時候,就聽過夏初七的名頭,但平素與她並無交道,更是沒有見過她生氣的樣子,一入室,看晉王殿下幾個人都寂寂無語,愣了一瞬,也是半聲兒都不敢吭,只配合著夏初七拿紗布、拿藥、那腦袋垂得都快要掉到胸口了。
“嘶——”
夏初七的手腳有些重,趙樽不由呼痛。
“阿七,你在謀殺親夫?”
其實趙樽隱忍力極強,受傷更是家常便飯,這一點小傷小痛完全可以受得住。但是看夏初七從頭到尾一聲都不吭,臉上似是蒙了一層冰霜,這才有了哄她開心的意思。
“活該!”
夏初七嗔他一聲,把他身上包紮的紗布一一剝開,俯身檢視。他的傷口一片紅腫,明顯沒有好好處理,有些發炎了。除了那一條長傷口之外,胸膛上還縱橫交錯著許多舊的傷痕。那些傷,顏色有些深,襯在他健碩的胸肌上,男人味兒倒是十足,就是足的讓她生恨。
“痛痛痛!”他呻吟一下,拿眼去瞄她。
“傷成這樣都不懂得愛惜自己,還想讓旁人心疼你?”夏初七哼一聲,愈發用力,就像絲毫瞧不見他的傷似的,大刀闊斧的處理完,她挪開視線,不看他,只吩咐秦熙。
“老秦,敷料!”
“哦,是是是,王妃。”
秦熙看她手法熟練,看得入了神,聽見吩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了藥,遞到她的面前。
“你們都下去吧——”趙樽看著她的臉色,擰緊了眉頭。
“是,殿下。”
看眾人退著離開,他又吩咐丙一。
“等我一刻鐘。”
丙一回頭,愣了下,玩笑:“一刻鐘……殿下夠嗎?”
趙樽俊黑一臉,“滾。”
近來在夏初七的帶領下,這些人偶爾也會“沒大沒小”的開開玩笑,可這一回,丙一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好踩到了晉王殿下的痛腳,觸了黴頭。
一群人斂了臉色,諾諾地離開了。
夏初七冷冷抿著唇,再一次仔細給他把傷處清洗一遍,這才拿著秦熙準備的敷料貼上去,然後消過毒的軟布仔細把他的傷口包紮好,方才鬆了一口氣。
“一刻鐘很短,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趙樽又來拉她手,“你不生氣,我便說。”
“少講條件!”夏初七一般不生氣,可是生起氣來,還真是不好哄。尤其她心裡堵著一口氣,覺得趙十九受了這樣重的傷,她卻毫不知情的被他矇在鼓裡。
趙樽凝目看著她,默了一瞬,又伸手來摟。
“過來說。”
夏初七還生氣著,迴避著他,不與他接觸。
趙十九低笑一聲,不管她的彆扭,又伸手抱她。
幾次三番,夏初七害怕弄到他的傷口,到底還是心軟了,由著她抱坐在腿上,不再掙扎。
“說吧,一會兒沒時間了,你又逃避。”
他像是在壓制著什麼情緒,輕輕圈著,嘆息道,“你我第一次相見,我不也是受傷麼?所以,受傷這種事,家常便飯,爺都不當回事,阿七也不要生氣了。”
她不語,只瞅著他。
他無奈,圈緊她的腰,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很軟,動作很柔,不像在解釋,卻句句都是解釋,“那一日回府,姜南找我去承運殿,便是因為軍中鬧餉找我商量。當時我來不及與你細說,急急過來處理……結果,被情緒激動計程車兵,一刀刺中……”
夏初七眯了眯眼,“鬧餉?”
為了軍餉鬧事兒的例子多不勝數,這一點夏初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