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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有高職卻無實權,還朝之後,把兵權一交,就是一個光桿子大將軍,閒職在身,若是不戰,日子倒也清閒,吃著朝廷俸祿,只需提籠逗鳥就可,但卻與養老並無區別。

說到底,趙綿澤還是防著他。

隨著南征軍返朝的,還有定安侯陳大牛。

在趙如娜入住東宮為顯誠皇太后抄寫經書之後,身在遼東的他便再一次收到了朝廷要求他回京述職的詔書。

陳大牛無故滯留遼東,自是為了北上的趙樽。但如今妻在東宮,他別無選擇,於建章元年二月底從奉集堡出發,途經北平府時叩拜過趙樽之後,於三月中旬船抵京師。

到京當日,他鞍未解,甲未卸,腳步如風,便入宮請建章帝請罪,自稱被遼東防務拖住,未及歸朝,如今遼東之事已全交與副將耿三友,終是得了機會回京述職,特地向皇帝請罪。

按說不遵皇命,尚自滯留塞外那是重罪。但建章帝只唏噓一番,直嘆定安侯拳拳愛國之心,赤子可比,不僅未罪,反倒加了封賞與俸祿,並且當日額外恩典讓他留宿了東宮,於次日清晨領了菁華長公主回定安侯府。

旁人或許不知,但他夫妻二人又怎會不清楚,那一些封賞,看似是給陳大牛的,但實質上卻是趙綿澤給妹妹菁華的一種變相補償,或說一種想要緩和兄妹關係的示好。

但示好又怎樣?

不論是陳景的大將軍府,還是定安侯府,但凡與趙樽關係密切的人,無一不受到那個金鑾殿上之人的監控,而暫時的風平浪靜,也不知能維持多久。

建章元年五月,剛一入夏,經過近半年與老皇帝的抗爭之後,元祐請辭金衛軍右將軍職務,領了山海關總兵一職,前往山海關戍防,居於山海關總兵府。

山海關原本是洪泰年間,時任大將軍的夏廷贛建關的,在那一座古老的城池裡,幾十年的風雨,幾十年的廝殺聲早已遠去,只有那一堵堵厚重的城牆上,常會有小公爺夜半時的笛聲傳出,嗚咽陣陣,與塞外的風聲混合在一起,彷彿是為這幾十年的兵戈戰亂在悲鳴,又彷彿是情人久別的想念與傾訴。

轉眼,一年過去。

一年的時間,人事變遷,概無完述。

比如,北狄太子哈薩爾於三月返回北狄,與北狄六皇子巴根之間,展開了一場令天下矚目的權利紛爭,最後,以哈薩爾完勝結束,經此一役,哈薩爾大權在握,風雨飄搖的北狄政權,皇帝幾乎成了擺設。

比如,當哈拉和林的腥風血雨吹入關內時,錦宮的勢力正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往大江南北發展。而李邈從當初不想接管錦宮,變得主動將錦宮進行了再一次的轉型,勢力滲透了各個行業,儼然已經是大晏最大的行幫,即便地方官府也得給她幾分薄面。

但錦宮聚財、聚力、聚人脈,卻偏生不聚愛情。李邈與哈薩爾之間的死結,結了一年,又一年。無法恨,也無法愛,就這般隨了春、夏、秋、冬四季一起輪轉在流年裡,等待下一個春暖花開的時機到來……

又比如,昏迷的貢妃在三月底醒了。但她大抵也發現自己這一覺睡走了時局,睡走了兒子,也睡出一個悲劇。從此,她搬回柔儀殿,帶著丫丫,閉不出戶。

洪泰帝無奈,搬離了乾清宮,也跟著住進了柔儀殿。他每日去看她,她也見他,就是再無往常的依戀。如此一來,貢妃一醒,洪泰帝反倒不行了。他的身體原就受過嚴重虧損,支撐這麼久,也是撐著一股信念照看她,事到如今,兩兩生恨,他洩了氣,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直拖到建章元年六月元祐離京時,老皇帝幾乎已經不能下床,朝堂內外之事,已然由建章帝趙綿澤一人決斷。

這一年是風平浪靜的一年。

可這一年也是暗流洶湧的一年。

一方面,老皇帝還在,不論是趙樽還是趙綿澤,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向對方公然發難,也不敢有違乾清宮裡那個誓言,主動與對方兵戎相見。

另一方面,朝中格局動盪,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人皆之理,趙綿澤在不遺餘力的培置自己的勢力,各地藩王也都在暗地裡招兵買馬,為求自保。

但就在這樣怪異的一年裡,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兒是,其他藩王都知道鞏固軍事防禦,最令皇帝忌憚的晉王趙樽卻在北平府大力發展農耕,在各地移民來墾荒,組織屯田,把農業往精耕發展。

一個在京師執棋,一個在北平執棋。

看似都無傷害,可分明有一個與江山有關的棋局擺在二人的中間,只待時機的到來。

建章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