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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部分

定安侯是要朕撤回太上皇當即的旨意,還是定安侯悔悟了?”

他不輕不重的話,並不狠戾,卻字字如刺地蜇在陳大牛的身上。陳大牛曉得這個皇帝其實一直恨他當初讓他妹子為妾,還三跪九叩入府,就是想讓他丟一個醜。

說起來,他不是一個輕易服軟的人。

但屬實是他欠趙如娜的,男子漢大丈夫,認錯何妨?

也未想那麼多,他臊紅著臉,沉聲道:“陛下,當初是臣鬼迷了心竅,不知長公主賢德溫厚,慢待了她,如今臣夫婦二人和睦恩愛,臣實不忍長公主受此屈辱。”

“你待如何?”趙綿澤聲音又是一沉。

陳大牛知他怒氣未消,一咬牙,低下頭去,“臣當初是做錯了,自願領受軍杖五十,罰俸一年的處罰。但為免長公主受辱,請陛下擬旨,取消臣與文佳公主的親事,便恩准長公主為臣正妻。”

他言語間的悔意並無半分遮掩,縱是趙綿澤恨他,但妹妹到底已經是他的人了。如今的情形看來,她早已胳膊肘彎了,一心向著她這個夫君。

趙綿澤沉吟片刻,嘆一口氣。

“定安侯知錯能改,朕亦為之動容。為此,罰俸一年就免了罷。至於軍杖五十,明日午時在奉天門外領受,眾臣觀之,以儆效尤。”

斬釘截鐵地說完,他深幽的目光明明滅滅,語氣卻又緩和不少,“但定安侯有一言極為有理,我天朝上國的長公主若是為妾,實在貽笑大方,不僅丟朕的人,也丟我大晏的人。傳朕旨意,賜菁華長公主為定安侯正妻,累加一品誥命夫人。”

陳大牛雙目一亮,如蒙大赦般,興高采烈地叩拜。

“多謝陛下成全……”

他的話未說完,趙綿澤便皺起眉頭,又道:“然文佳公主親事,是太上皇親許,朕初涉政事,不能不體太上皇之用心。故而,文佳公主與定安侯的親事不能做廢,許文佳公主為定安侯平妻。”

按《大晏律》中婚律來講,一夫一妻乃律制不可違。也便是說,律法上並無平妻之說。之所以稱為“平妻”,只是蓋上一頂冠冕堂皇的帽子,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妾室,入了侯府,見到主母,還得執妾禮。不過稱呼上好聽一點,對得起高句國王而已。

“陛下……”

陳大牛抬起瞪圓了眼,看樣子仍是不願,可趙綿澤飛快地打斷了他,皺起俊俏的眉頭,五爪金龍袍的袖口微微一拂。

“定安侯不必再議,此事朕做主了。”

這一道賜婚,於趙綿澤來說,不是為了他陳大牛,而是他能夠為菁華做到的極限。要知道,大晏與高句國聯姻那是有太上皇旨意的,堂堂大國不能出爾反爾。一個平妻已是降了文佳公主的格,但好在能以天朝長公主不可為妾的理由搪塞過去,若是連婚事都毀約了,那等同於大晏自打嘴巴。

陳大牛看著他沉下的面色,還要再說,餘光卻掃到趙樽淡淡看來的眉眼。心裡一激,到嘴的話他活生生嚥了下去,不得不跪地領旨謝恩。

從奉天殿出來,文武百官一道往宮外行去,陳大牛四周看了看,走到趙樽身側,與他並肩而行,臉上還有一層陰晦之色。

“俺大老爺兒,連娶親之事都做不得主,屬實窩囊。老子真不想做這勞什子的侯爺了,不如領了俺媳婦兒回去種地,奶奶的……”

看他氣咻咻的樣子,趙樽抿了抿唇角。

“侯爺為人真是爽直。”

聽他稱了一聲“侯爺”,陳大牛這才意識到周圍都是人,不禁喟然一嘆,拱手道:“讓殿下看笑話了。俺大老粗一個,就一根腸子,直的。說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的話。”

趙樽淡淡看他,袍角飄飄,沒有說話。

陳大牛耷拉著眉,瞄他一眼,又自顧自哼了一聲:“算了,今日好歹為俺媳婦兒正了名。那啥公主來著?來就來唄,老子就當府裡多養一個閒人,不與計較了。”

趙樽牽著唇,想笑,又沒有笑出來。餘光掃了一下左右,沒有見到元祐,早朝時亦是不見他,微微蹙了蹙眉。

“殿下怎的不講話?”

陳大牛一人說得無趣,不由咕噥起來。

趙樽深深凝他一眼,淡淡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妻妾環繞那是古禮,亦是男兒本色,侯爺不見這京中的王公勳戚們,個個宅院風流麼?為何你不願娶文佳公主,寧肯為此惹惱陛下?”

陳大牛看著他,微微一詫。

思量一下,他蹙著眉頭,嘆了一聲,“俺不是都說了麼,俺是粗人。俺鄉下人窮,那裡能娶那樣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