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親生閨女養著,即便他想讓小寶音適應往後沒有他的日子,但只要她還在身邊一天,他又如何捨得少看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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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顏!”
看到東方青玄冷著臉大步入內,奶孃三丹趕緊屈膝請安,嚇得腿打顫。
“奴婢有罪!奴婢該死,沒有看顧好小郡主!”
小郡主哭了,便是大事兒。
一年多來,三丹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心裡的怕意也更重。
但東方青玄沒有理會她,更沒有責怪,隨意抬了抬手,便讓她起身退開。
“你又在哭什麼?”
他看著趴在床上打滾的小糯米糰子,清淡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
“阿木古郎——”哭得小鼻頭通紅的寶音抬起小臉兒,抽啜著吸了吸鼻子,只一個眨眼的工夫,便風快地跳下床來,就像身上長了翅膀似的,圓滾滾地向他撲了過去。
“抱抱……抱抱……阿木古郎……”
撒嬌的小女孩兒最是可愛,她抱住東方青玄的腿,使勁兒的搖晃著,手上的小勁兒還挺大。東方青玄低頭看著她的發頂,又是想笑又是好氣,更多的,還是深深的無奈。他蹲下身子,把她撈起來,託在左手臂上,颳了刮她哭紅的鼻頭,略帶責備地問。
“聽說你不吃飯?”
小寶音扁著嘴,搖了搖頭,“吃了的。”
“撒謊!”
聽他低吼,小糯米糰子嚇了一跳,垂下了頭去。
“嗚……阿木古郎……兇兇……寶音……怕怕……”
“……”每次都是這一招兒!
東方青玄無語地看著她,抿著唇不吱聲兒。小糯米糰子見他不語,倒是得了勁兒,小鼻子皺皺,小嘴巴扁扁,小眉頭蹙蹙,要哭不哭地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淚珠子一直在眼窩裡打著轉兒,卻沒有流下來。
“他們說……阿木古郎……要把寶音……送人……”
“誰說的?”東方青玄猛地沉了聲,厲眼往四周一望。
邊上的幾個侍衛沒有想到小郡主會突然來這麼一句,個個傻愣著眼,面面相覷一眼,“撲通”一聲,便齊刷刷地朝他跪了下來。
“諾顏,我們不敢,沒有人說過。”
輕“哼”一聲,東方青玄心知肚明他們不敢,並未責怪,又轉過頭來,看著苦巴著臉的小寶音,臉上恢復了笑容,“你看,沒有人說過吧?你這小腦袋裡都想了什麼?”
“寶音……聽見……賭……賭……”
小糯米糰子的智商之高,一看便遺傳了趙樽。她小聲抽泣著,把擦過鼻涕的小手在東方青玄的衣裳上擦了擦,小嘴巴又扁了起來。
“寶音不要與……阿爹分開。”
“阿爹?”
東方青玄怔住了。
這麼久以來,他從未教過寶音管他叫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任何事情。可這個小孩兒也不知是天生敏感,還是智商高於常人,看到別的小孩子都有阿媽阿爹,她也就自己對號入座,在潛意識裡,把東方青玄當成她的阿爹了。不過,情分歸情分,她也從來都直呼其名,沒有喚過一聲“阿爹”。
“寶音……”
東方青玄喉嚨一堵,微微皺眉。
“我不是……”
他想要告訴她,可是看著孩子固執的黑眼珠子,那一句“我不是你阿爹”的話卻怎樣都說不出口。也不知是怕傷了孩子的心,還是怕傷了自己的心,他默默地轉開頭去,待情緒稍稍平復,方才回過頭來,捏了捏小寶音的鼻頭。
“好了,寶音乖乖吃完飯,阿木古郎帶你去玩耍。”
“嗚……好哇好哇……”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
只一句話,房間裡很快便傳來小寶音“咯咯”的笑聲,那是一種信任的,放鬆的,有了大人的愛與關懷之後,小小的孩兒由衷發出來的喜悅,也是她如今對於這個世界最為童稚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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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昇起的時候,夏初七拽著趙樽又去了一趟千金賭坊。
可那裡除了不給他們好臉色的鬼手張在看攤兒,哪裡見得到三公子?
又哪裡可能見到他們的小十九?
得到他們外出的訊息,夏初七默默地離開了賭坊。
想見孩子的心,就像針蜇似的,痛得窒息。
私心裡,她開始盼望“魯班節”的到來了。
為了麻痺緊張的神經,也存了會“碰巧遇見小十九”的僥倖,一整天,她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