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九,你有事要告訴我?”
趙樽皺起眉頭,遲疑一下,搖了搖頭。
“咱孩兒這些日子,可還乖?有沒有煩你?”
夏初七唇角上翹,笑著牽過他的手來,慢慢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前些日子倒是乖得很,但今兒二寶與梅子在鬧騰時,他也鬧得歡,踢了我好幾次,差點鬧得我喘不過氣兒。我感覺,咱孩兒像是有點煩躁……”
趙樽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又說。
“這都快要八個月了,預產期越來越近。趙十九,今天我還在想,等你來了告訴你,是時候準備了,穩婆什麼的,你得……”
說到這裡,她目光瞄過趙樽冷沉沉的臉,突地發現他神色異樣,有些不對勁兒。眉梢一揚,她止住了要說的話,轉而問他。
“趙十九,你不高興?”
他久久不語,夏初七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方才低聲一呵,像是很難啟齒一般,把她抱在懷裡,像哄小孩子似的,先為她擺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方才低聲出口。
“阿七,孩子……咱們不要了吧?”
☆、第241章 要生了!
夏初七如同被悶雷砸中了頭。
推開他,她登時翻身而起。
可手擁被子靜一瞬,她又冷靜了。
看著趙樽冷寂複雜的面色,她沒有說話。
遇事時,驚必靜,恐必安,是夏初七的處世之道。若今日趙樽說的不是這般嚴重的話,她或許會有一些過激反應。正是他此話裡的嚴重性,讓她變得神態閒閒,考慮一下,慢吞吞地下床,趿鞋,自顧自把壺中的水倒在一隻鬥彩團花的果紋茶杯裡,坐在繡杌上,看著他的臉,似笑非笑。
“我沒有聽清,趙十九。你再說一次。”
趙樽知道她聽清了,沒有再重複,走過來躬身環住她,把她的身子納在胸前,低頭時,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唇,似為安撫,又似為歉意。
“你還小,生孩子也不急於一時,你看如今形勢緊張,孩子若是出生,你受累不說,還得影響我們的計劃……”
“你放屁!”夏初七是一個物極必反的存在,越是心有惱意,越是慵懶無狀。她懶洋洋地推開趙樽的手,端起杯子,半闔著眼,像是極為享受一般,深吸一口氣,噙笑的幽深眸底,帶了一抹難掩的戾色。
“可是你聽別人說了什麼?”
“嗯?”趙樽唇角抿起。
“趙十九,你以為我不瞭解你?”
別人或許不瞭解,可她怎會不知道趙十九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懷上小十九不是一天兩天了,趙十九知道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這一次“失聯”之前,他與她一樣期待著小十九的降生,他甚至不惜為此絞盡腦汁挖了一條地道。可如今快要八個月了,他說孩子不要了,還找一個這般蹩腳的藉口,豈能哄得了她?
“阿七。”趙樽眸色沉沉,似是難以啟齒,把她冰冷的臉貼在自己的頸窩,閉了閉眼睛,凝重的聲音裡,滿是壓抑,“來日方長,我們不爭這一時。”
“趙十九!”夏初七僵硬著脖子,看他,突地冷冷一笑,“你到底是不想爭這一時,還是壓根兒就不想再與我過了?”
“你知。”他摟著她的手臂,略微一緊。
她斂眉而笑,“我不知,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趙十九,那道常大和尚是你叫來的吧?他是有前科的,當初在清崗,他騙過東方青玄,在京師騙過洪泰爺,天劫一說,他又哄騙過趙綿澤。什麼鬼的天劫?他受誰指使?別人不知,我還不知嗎?如今,他來叫我放下情孽,向我說一堆雲裡霧裡的鬼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對不對?”
“噼裡啪啦”連珠炮一般的反問,她說得並不急躁,態度閒閒的,像是極無所謂,嘴角勾出來的笑意,燦爛得有些眩目。
“趙十九——”她見他不答,眉梢微微一凝,“道常的意思,是不是你的意思?”
“那句轉世桃花,鳳命難續,我就告訴過你一人。當今之世,除了你趙樽,再不會有旁人知曉。若非是你,此話怎會從他口流出?你要我放下?還是你自己想要放下?連我們的孩兒都要放下?”
她在指責般的問話時,趙樽一直保護沉默,由著她發洩不滿。等她咄咄說完,他才將她的身子摟過來,摁在自己的臂彎裡,深幽的眼睛坦誠地望著她。
“撒夠氣了?”
“我在撒氣?”
“你在。”
他說得